逆流青春1997-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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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低于二两！”
　“每次供货多少？”
　“每次一万斤，你吃得下？”
　胖掌柜自己当然吃不下，市场里，他还有兄弟姊妹也是卖水产，家族经营，一万斤没问题。
　“那成交，明天上货？”
　“不能成交，你还没说多少钱收？”
　做生意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日后多纠纷。
　胖掌柜笑成了弥勒佛，彭州周边小龙虾供应量在减少，光想着货源了，还没谈好价格就要人家的货，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两元一斤，怎么样？别说一万斤，来多少要多少，可以吧？”
　“大哥你说笑呢？”
　陈林没有客气，生意场上谈价格，就像按弹簧，你软他就强。
　“你卖五元一斤，收我的两元一斤，有点太那个了吧？”
　“小老弟，看你也是实在人，你别看我五元一斤，那是零售价格，你也知道零售卖不了多少，我大多数都是批发出去了。”
　“批发的价格你也知道，就是个薄利多销，挣不了多少钱的。”
　胖掌柜眯着眼笑着，心里正在琢磨，怎么让陈林就范。
　“俺家的小龙虾我保证要比你这里最大的个头都大，不愁你卖，还能给你落个好口碑，拉来回头客。一口价三元一斤，你看行不行，痛快点！”
　感觉到胖掌柜心里在盘算，陈林趁热打铁说：“俺家小龙虾，你批发最少也能卖四块五一斤，可能还能高，这钱不是又让你赚回来了吗？”
　胖掌故眼珠子转了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眼睛一直眯着。
　“成交！”
　一拍大腿，把烟头扔在地上，拿出纸笔准备草拟个协议。
第5章：忽悠我去聂琅浦
　就在胖掌柜草拟协议的时候，陈林制止了他。
　“等等，我还有个要求，先付十分之一货款吧。”
　“你这个要求有点高啊，我收小龙虾从来都是货到付款。”
　胖掌柜也不像个省油的灯，精明的很。
　陈林拍拍胖掌柜肩膀：“说句实在话，我货到了，你要是不收了，或者再压价，这么热的天，一万斤小龙虾还不得臭了，在你的地盘上我找谁说理去？”
　陈林拿出身份证来。
　“身份证押给你，够实在吧。”
　想想是这个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胖掌柜拿着陈林身份证，心里有了底，这小兄弟是真的想做生意。
　三千元对胖掌柜来说都是小钱，他考虑的是不是真有这么好的货源。
　同意先付给陈林三千元，签相关协议，无非就是互相约束一下。
　“哦，小兄弟叫陈林，好，记住了，我姓庞，叫庞然，他们都叫我胖掌柜。”
　“好，那我就随着他们叫你胖掌柜吧。”
　陈林签好协议，告了辞，又去其他几个水产市场看了看，虽然也有收小龙虾的，可没有胖掌柜好说话，要求货到付款。
　陈林也没有身份证可押了，先把胖掌柜这桩生意做好再说。
　然后用公用电话打给了邢建强，给邢建强谈好五毛钱一斤收一万斤小龙虾，明天早上最晚四点渡口装车。
　邢建强有点兴奋，平日里没人吃，拿来做饲料的小龙虾，一次就能挣五千元，这可是大好事。
　当即答应了陈林，不忘加了一句：“放心，个个都是二两以上。”
　处理好这些事之后，陈林回到家已是半下午。
　赶紧去找大奎，记忆当中就是暑假的时候，大奎新买了一辆厢式货车。
　论辈分，陈林还的叫大奎叔，虽然大奎比陈林大不了几岁，但是辈分在那里。
　九十年代末的农村，厢式货车用的还少。
　大部分还是用五菱拖拉机，四轮拖拉机，运费便宜，可拉生鲜绝对不行。
　大奎的货车买了好多天了，还没有一单生意，心里很是着急。
　借的亲戚朋友的钱都等着还呢。
　正在院子里一脸愁容的大奎看到陈林来了，也没有当回事。
　一个高中生来找他能有什么大事？不会是又要帮什么忙吧？
　陈爸常年出车在外，家里有什么体力活，都是陈林来叫大奎帮忙，一是两家本来就是本家，二来两家也就隔着一条街几十米而已。
　当陈林说明来意的时候，大奎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有活了，又打量了一下陈林，这小子说的话能当真吗？从小看着他长大，没发现他有什么能耐啊？
　陈林没在意大奎的目光，直接开了价，到彭城一趟运费五百元，运完货你该干嘛干嘛，干还是不干？
　陈林没有时间和他耗，大奎不会不答应。
　要知道这个时候，普遍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五六百。
　经历过互联网时代的陈林，知道做事情一定要快，看似现在不起眼的小龙虾，只要有了商机，过不了多久众人就会模仿起来。
　雷老板也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商机能快到什么程度？
　那就是硬生生把起初泛滥的小龙虾，吃成了养殖物种。
　陈林唯一有一个条件，就是大奎不能多问什么，也不能多说什么，专心开车就好。
　这简单，大奎当时就答应下来，并定好明天三点半出发。
　到了这时，陈林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重生之后的第一仗，一定要打赢，而且必须赢。
　早出晚归，老妈必然怀疑，不做作业不看书，开学就要高三了，要是老妈一点也不管，那就真确定不是亲生的了。
　陈林干脆和老妈摊牌了，说和同学一起去湖边贩鱼卖，挣点学费，体验一下生活。
　老妈听了，不但没有制止，反而有些感动，这孩子终于长大了，能体会父母的不容易了。
　“挣的钱都归你，老妈一分不要。”
　湖边的农村，许多人贩鱼为生。
　大部分骑着自行车，后座挂两个细钢筋焊的铁架子，里面放上塑料筐，就成了养家糊口的营生。
　早上三点，大奎已经开着车在路边等着陈林，陈林坐上车给大奎说了目的地。
　一听说是去聂琅浦，大奎有点怕。
　“忽悠我去聂琅浦？那地方不能去，我知道那个地，四面环水的小渔村，他们很少和咱们打交道。”
　“去就行了，你怕什么？我不是也去吗？”
　“你不知道，多年前，附近的村和他们争湖田发生冲突，闹得挺大。”
　大奎说的事，陈林知道，后来还查过资料。
　两省划分边界不彻底，遗留了历史问题，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说不清道不明，各说各的理。
　两省高层也谈过多次，达成了一些协议，到了下面执行的时候，边界不管以水域划分，还是以陆地划分，都挺麻烦。
　夏天汛期，水域扩大，冬季干旱，陆地变大。
　聂琅浦的人善捕鱼，陆上村子人善种地。
　到了汛期，聂琅浦的人根据水域下网，划分势力范围。到了冬季，陆上村子人烧荒开田，占下边界。
　面对这种情况，最后两省都让出一步，划出十里地的缓冲区，汛期不捕鱼，冬季不开荒。
　一开始两地的人还都遵守，后来为了生计互有越界，直到发生了一次大规模冲突，两省下大力气约束两地村民，再出现越界捕鱼或开荒，严惩不贷。
　这几年物价上涨，生活不易，而此时，十里地的缓冲区物产丰富，鱼蟹肥美。
　轻微越界又时有发生，根据现实情况，两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老百姓总要生活吧。
　不过现在两地村民克制了不少，能有点收获就行，总归没再发生大的冲突。
　陈林和乔大安去捉小龙虾，本来就是捉着玩，又是学生，再说小龙虾也没什么经济价值，全身是壳还不如河蟹好吃，所以也就没人管。
　现在让大奎开着货车去聂琅浦，大奎确实害怕，自己这可是新车，要被聂琅浦的村民扣了，那就完了。
　陈林没有说什么，大奎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给！”
　陈林递给大奎一个信封，大奎不解其意，打开信封，里面有五百元。
　“运费先给你，咱俩一块到聂琅浦，发现情况不对，我拦着他们，你开车跑路，不管成不成，这五百元都是你的。”
　既然陈林都这么说了，大奎还能说什么，再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还能硬抢不成。
　“行！”
第6章：大收获
　三点半，陈林和大奎到了聂琅浦，邢建强已经把一万斤小龙虾备好了货，装小龙虾的塑料筐码得整整齐齐，上面还盖了些青草，撒了湖水，十几个人在那里等着陈林点货。
　大奎见到不远处站着一排人，赶紧把车停了，没有熄火。
　陈林下了车走过去，扒开水草，小龙虾个头挺大，最上面的还在爬来爬去。
　“陈兄弟，一万零五百斤，怕路上有死的，多装了五百斤，每只二两大小，只多不少，个个壮实。”
　“还是邢大哥考虑的周到，我倒忘了这一茬了。”
　5％的小龙虾死亡率算的，应该达不到这么高，老邢是个实在人。
　“放心吧，不能让陈兄弟吃亏，这些小龙虾真能卖上钱也是帮了俺们了。”
　陈林朝大奎招招手，大奎看清楚了是招手不是摆手，才把车开了过去。
　“嗯，那好，给……”
　陈林递过去一千块钱，“这是一千订金，剩下的四千等卖完货就给你。”
　“陈兄弟，你这见外了，你还没卖出去哪能要你的钱呢，这是打你老哥的脸呢。”
　邢建强赶忙推辞，朴实的渔家汉子坚决不要这钱。
　“邢大哥，你看跟着你忙活的这几位大哥也不能白忙活对不，拿着吧。再说要是卖的好，我还需要你们多备货呢。”
　邢建强思考一下，把钱接了过去。
　他也想让陈林把小龙虾卖出去，聂琅浦这周边十里地的缓冲区，本来鱼蟹众多。
　自从有了小龙虾，鱼蟹减少了许多，连网箱养鱼都是个麻烦。
　这玩意好像没有天敌一样，疯长。
　时间久了，怕是整个千岛湖湿地都会成为小龙虾的地盘。
　小龙虾一下子又捉不完，就靠村里的六十多户人家往死里吃能吃多少，吃了几顿也都不爱吃了。
　“陈兄弟放心，只要能卖出去，多少都包在俺身上。”
　陈林相信邢建强能做到，正因为他这负责任的态度，才带着乡亲们守护着这片湖区，阻挡着附近村庄的蚕食。
　穷争一尺富让一丈，要是两地都有钱的话，谁还在乎这点营生，水里刨食辛苦的很，宁上山莫下海说的一点没错。
　渔家汉子们装车很快，一万多斤小龙虾没用多久就装完了。
　陈林上了车，和邢建强摆摆手，出发了。
　大奎稳稳地开着车，还在回想刚才的一幕，这聂琅浦的人对小林真客气，看来这小林说的没错，有他跟着就没事。
　三个小时的车程，早上七点左右到了彭州水产市场，胖掌柜已经安排人在等着卸车。
　陈林从车上搬下一筐小龙虾，扒开水草，拿出一只递给胖掌柜。
　胖掌柜胖乎乎的拇指和食指灵活地掐住小龙虾的中部，小龙虾两个大钳子张牙舞爪，往后使劲仰着，要把掐住它的敌人消灭。
　小龙虾越是斗志昂扬，胖掌柜越喜欢：“这鲜活劲，不错。”
　“怎样？可以吧，来，再看看里面的。”
　陈林又让工人从里面拉出来几箱，扒去水草，让胖掌柜看个清楚。
　个个张牙舞爪，精神抖擞，二两以上，这次想不赚钱都难，胖掌柜笑眯眯的，两眼成了一条缝。
　“一万零五百斤，死的小龙虾都算我的。不可能死五百斤，剩下的都算在一万斤里面。”
　“小兄弟，仗义。”
　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的胖掌柜彻底放下心来，他确实没想到陈林的小龙虾这么好，等卸完货，过完秤，胖掌柜把报纸抱的两万七千元钱递给了陈林。
　“点一下。”
　陈林打开看了看，每个一万的封条还盖着银行的章，七千在手里快速过了一遍，塞进书包里，看见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大奎。
　大奎被陈林打发去吃饭了，现在还没回来。
　“还能信不过庞哥吗？”
　等陈林把钱收好，胖掌柜拉着陈林到了僻静处。
　“在彭州，我还有两个水产市场，要是后面的小龙虾还是这品质，就多加一万斤。”
　“品质绝对没问题，不过货车我就一辆，忙不过来。”
　“货车好说，车我准备，你付运费就行。”
　“这样行，那就说好了？”
　“说好了，这是订金，六千。”
　陈林接过来，粗略点了一下，放了起来。
　“两个车都拉到这里来？”
　“嗯，都拉到这里，到了之后，那辆车我安排就行了，你就不用管了。”
　胖掌柜做事一向精明能干，心里早就安排好了，不然也不会突然再增加一万斤。
　陈林这边刚和胖掌柜定好时间，地点，大奎也吃饭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兜煎包。
　“小林，这里的胡辣汤真好喝，煎包也好吃，我带了些回家吃。”
　陈林笑了笑：“好吃，你就多吃点，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继续。”
　“好嘞”
　大奎一听明天还能挣五百，心里很美，这货车买来这么久，总算派上用场了。
　陈林给邢建强打了电话，当邢建强听到明天要增加一万斤的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