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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嫁蒙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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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昂沁却也道,“虽听起来是无过,可丢了家眷,军情迟缓。到底还是有失职之嫌。赫尔真若要罚,我为人师傅,也不会阻拦着的。”
  蒙哥儿长舒了口气,“方才拿下来庆北城,马上就要围攻北平,剿了金人的老巢,还是用人的时候。这次便先算了,你且留着军中,过几日还有用处。”
  合别哥这便上前做了礼仪。回头来,却看了看一旁轻鹤,小声问着,“你早日身上的伤可好了?”
  轻鹤几分不屑,怎没打算理会。“好不好,和你什么关系。”
  凌宋儿只起了身来,“你们还得议事,我和轻鹤便不打扰了。”说着,望着蒙哥儿,“我还午后食困,回去午睡了。”
  蒙哥儿扶着她送出来了客堂,“你先回去,我自夜里,陪你一道儿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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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他要回屋子用晚膳,凌宋儿一早让落落去吩咐了厨房,寻些羊肉烤来吃。又点了一道儿荷叶百香鸡,是她自己喜欢的。
  冬日里天色按得早,蒙哥儿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了三盏灯火。见得凌宋儿正坐在案前等着他,桌上还沏了三杯小酒。他几分暖心,走来她身边坐下。捂上来她的手背,“等得可久了?你饿了,便该先吃。莫饿着了孩子。”
  她眉眼弯弯,惬意。“我下午自是用过了糕点的,可等不得你回来。”
  听着她这么说,他方才安了安心。“那便好。”说着抬手拿了筷子,看了看桌上的菜,“竟是有烤羊肉的?”
  “嗯。方才吩咐着萨日朗做的,本来府里是没得的,人家辛辛苦苦去集市上给你买来了。”凌宋儿说着,看了看他的脸色。
  蒙哥儿只点点头,“辛苦了。你帮我谢她一回。”
  凌宋儿抿嘴笑着,“那自也该由得那多去道谢。该是有得事情要求你,方才如此卖力的。”
  “求我什么?”蒙哥儿抬眼看着她,几分不解。
  方才又听得有人推门进来。
  那多自拉着萨日朗,从门外进来,见得赫尔真,那多几声憨笑。“赫尔真,是我有事情求你。”
  蒙哥儿见得二人神态暧暧,猜得到几分。“还以为我家副将铁汉铮铮,怎的,终是绕进温柔乡了?”
  “还没有!”那多抬高了几分声调,震得屋子里的帐子都动了动。“这只是来求赫尔真,替我们做个证。我想娶萨日朗为妻子。”
  凌宋儿一旁拉了拉蒙哥儿的手,悄声绕去他耳边说话。“只怕你觉得,萨日朗身份不好,不许这婚事。”
  蒙哥儿脸色肃然,没顾着那多,却是看向一旁的萨日朗,“你可要嫁他?”
  萨日朗面上羞涩,却是点了点头。“嗯…”
  蒙哥儿却问:“他夜里呼噜声如雷响,一人吃三人份,手大脚大,一件衣服做两人的布料。糙起来,半年不用洗回澡。你看上了他什么了?”
  凌宋儿一旁听得捂嘴笑着,那多也被说得不大好意思,捉着鬓角头发,挠心。却望着一旁萨日朗直直跪去了地上,他心头紧着,忙要去扶着人。“你这是做什么呀?”
  萨日朗躲了躲他的手,不肯起来,又对赫尔真道,“我自幼生的好看,别人看我,亲近我,喜欢我,都是因得我的皮囊。可他不是。我喜欢他,自是因得他是好人,是值得让我放在心上的汉子。”
  蒙哥儿双手放着膝上,“只一句喜欢,就想嫁给我的副将?未免儿戏了些…”
  地上萨日朗怔怔:“那…赫尔真想怎样?”
  那多一旁手心里头也捏着汗。
  凌宋儿一旁推了推他手臂,小声道,“是那多要娶人家,怎的你跟得嫁女儿似的?”
  蒙哥儿侧脸过来,“他自幼跟着我,我着紧着可有错?”
  凌宋儿扭他不过,只好收了神情回来,兀自望着桌上茶碗里头去,不说话了。
  蒙哥儿方才接着对萨日朗道,“你若要嫁他,得出得起自己的嫁妆。”
  “嫁妆…”萨日朗自低了头下去,“我随赫尔真从军,从来也没拿过俸禄银两…身上衣物,都是军中发的男儿装。吃食也都是随着大家的。我去哪里寻嫁妆?”
  蒙哥儿却道,“草原上女子陪嫁,家境好些的,多有三五十头牛羊。家境不好的,也有半仓粮谷,十坛子好酒。”
  “要来这些嫁妆,不是为了别的。是父母以自己力所能及,望二人日子能红红火火。那多随我征战多年,家中已无亲人,我自是也这么看他。”
  那多忙道:“可赫尔真你这也太为难人家了。”
  凌宋儿也一旁小声,“不如,我帮着萨日朗备着嫁妆,日后,你们再还来便罢了。”
  “不许帮。”蒙哥儿几分定定,“世上得来轻易的事情,该不过两三日便会忘了好。只得让她自己争得来的,才能长长久久。”
  “那你可又知道那多会对人家长久么?”凌宋儿噘嘴,使了几分性子,为地上萨日朗说话。
  那多拍着胸脯接了话,“我待她,自是也会长长久久。”
  “也是在渭水河畔吃了那场败仗,由得她在旁照顾,我才知道,赫尔真你为啥子急着成亲哦,原是寻得了人,疼惜了身子,也疼惜人,这般温情,谁不想一辈子?”
  他却是几分大大咧咧,“等打完仗,回了汗营,我便习着赫尔真,去关上给她打狼头帐!”
  蒙哥儿手中碗筷重重一响。听得凌宋儿几分惊了。却是望着他一脸神色凝重。那多这才收了收声响,还是地上萨日朗道,“赫尔真的意思,我明白了。”
  “可否,和赫尔真告假几天。好让我去筹嫁妆。”
  蒙哥儿方才深吸了口气,“可以。”
  他这才看了看那多,让他去扶着人起来。
  凌宋儿本备着的酒杯,都没能用得上,便见得那多扶着萨日朗出去了。蒙哥儿却道,“你顾着撮合,可就没不放心?”
  “……不放心萨日朗?人家一个毁了容的姑娘家,好似该更不放心的是那多才是吧?”
  蒙哥儿见她眉间起了愁容,只压着脾性,给她夹了一块鸡肉来碗里,“算了,不为这事情再说了。吃饭。”
  她这才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烤羊肉给他,故意道,“快尝尝你未来弟媳的手艺。”
  “……”他无法,肉没吃得下,只好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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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凌宋儿回来庆北城里,轻鹤倒是得了清闲。寻来庆北城里最大的酒楼,专点来北方的大酒大肉,尝鲜。楼下还有先生弹琴,给客人们助兴。轻鹤听了许久,觉着好听得很,便花了些银两,将先生请了上来。说说话,继续听他弹琴。
  菜样上了齐,酱肘子,酱牛肉,羊杂烩,叫花鸡,百合炒腰花…一样样试了过去,好不美味。只一旁先生穷苦人家,见得桌上菜样,不觉咽了口口水。轻鹤听到了,直将人喊来一起吃。“左右这么些东西,我也吃不完。”
  先生没讲究,坐来桌子旁边捉了一块儿肘子肉,直塞进了嘴里,抹着满嘴的油水,直和轻鹤道谢,“今日是遇着了贵人,多谢小姐。”
  轻鹤见他模样可怜,身上衣服也是单薄,“你可是家中也没钱吃饭了?”
  先生嘴里囫囵,只道,“战乱了整整一个月,却是没好好吃喝过了。”
  轻鹤直从身上又掏了几两纹银,“先生且拿着,买些好衣服穿,冬日里着凉了染上伤寒要死人的。”
  先生看着银两目光发了直,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些油去,直去将银两捧着起来,又忙着起了身,对着轻鹤拜了三拜,“姑娘救命恩人,我方寻子,定要好好报答。姑娘什么地方用得上,自吩咐着一声便是。”
  轻鹤笑了笑,“我自来是讨乐子的,你琴声好听,我听着乐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方寻子忽不知如何作答的好,喉咙里哽咽了几声。直又去了琴边上,寻着身上带着的香帕出来,擦干净了手。“姑娘若喜欢,我今夜里便只为姑娘一人弹琴。”
  轻鹤歪头,点了点,“也好。本姑娘喜欢。”
  琴音方起,楼下上来了人,眉目星辰幽山,绛色羊绒丝儿的斗篷,衬得他肤色如雪。合别哥直寻着轻鹤的位置走了过去,见得一旁方寻子正抚琴,只微微点头示意。
  轻鹤方才吃了口羊杂,又喝了口热酒,正是兴头上。见得对面那人坐了下来,方才好脸色,顿时收了收。“没要请你吃饭,你来做什么?”
  合别哥看了看旁边的琴师,又望了望桌上的菜,“不请我吃饭,这么多菜用不完吧。”
  “本姑娘点来的,吃不完也不便宜你。”她见着眼前的人,心中依旧欢喜几分。却想来早前被他扔上狼山,安阳城里和公主一道儿遇险,这人却生生消失无踪。今日虽是听他解释也合情合理,她却是问了起来,“你当日在安阳城里,可是知道我和公主被小世子捉走软禁了?”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便要从她手旁取酒壶。她忙挡了挡,“还没问完呢。”
  “你却不想着来救我们,只想着回去告诉赫尔真。你却是那么确定,小世子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么?公主还有身孕,你却是第一时间出了安阳城,你那些屁话,我根本不信。”
  “你自当是要怨恨我的。”合别哥说着笑了笑,从她手里抢了酒壶来,往自己碗里满上了。“我也无话可说。”
  “……”轻鹤见他倒好酒,又从他手里将酒壶抢了回来,给自己倒上,一仰头喝下了一碗酒。“我原以为我在襄阳猎场里见到的神箭手,胆量也是英武的,却没想到,如熊如狗。”
  合别哥未说话,只饮酒。一旁琴音高扬了几分,他只觉得闹耳。却又问起来白日里问过的那句话,“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轻鹤嗤笑:“好全了,也不关你事。”
  合别哥听来笑笑,倒酒,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关我的事了。不莫到时候送你回了襄阳,还要缠着我。”
  “哼。嫁得谁,我也不稍在你身上浪费时日。”
  她说得决绝。合别哥却是抬眸怔了怔,半晌方才自嘲,“也是,在我身上确是浪费时日。”
  轻鹤忽的扫了兴致,直唤来小二,付了钱。又对方寻子道,“琴师累了,早日回去吧。”
  “我要回府歇息了。”
  方寻子忙收了琴音,起了身,却望着桌上没吃完的菜。
  “姑娘,我家中还有三五学徒,都是失了父母的。这些饭菜,若是姑娘不要了,可否与我带回去?好让他们也填填肚子。”
  轻鹤听得点头:“琴师便拿走吧。”她说着兀自往楼下去。合别哥方才也起了身,忘了一眼忙着装饭菜的方寻子,后跟着轻鹤下了楼。
  轻鹤走在前头,合别哥后头跟着。
  她偶有回眸看看,却见他跟得紧,不耐烦了,顿足对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合别哥笑着,“我回去城守府,不是这条路么?”
  她拿他无法,只好由得他跟着一路。从城守府前门进了院子,过了前院,轻鹤直往后院自己房中去。方才走到长廊,手腕儿却是被人一把拉住,身后那人声音低沉,这才开口道,“拗不过你,你如今这幅模样和襄阳城的白轻鹤,确已然是两幅模样。我那日将你带上狼山,确是想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的。想让你莫再纠缠。”
  轻鹤拧了拧自己手腕儿,却是松不开,“现在可是你在纠缠吧?”
  “我自是后悔了的。”合别哥说着一把将人拉回来自己眼前,“白轻鹤,自那日在狼山上起,我方才知道我心里有你。”
  迎着月色,轻鹤见得他眼里星辰,心中莫名有什么东西在四处乱撞。她心里自也是念着他的,只自狼山上那夜里起,她便觉着错付了。“合别哥,你莫要说大话。若是骗了我,是要下地狱的。”
  “哼。”他笑了声,直松了手,“我本打算,等得打完了仗,便带你回河蜜见父亲和母亲。你若不信,那便罢了。”
  “罢了?”见他转了身,她忙绕道他跟前儿,“你这人,如同个姑娘般,怎的话说一半就能收回,心给了别人,还能随便罢了?”
  “没得心,日子照样过。没得你轻鹤,不过就是单着一辈子罢了。怎的不能罢了?”
  轻鹤见他眼底几丝情绪,看不清,道不明,只好垂眸下去,目光落在自己早拧在一团的手上,“那你且好好帮赫尔真打仗,我可是等着你的。仗打完了,我还想回去大蒙吃羊肉呢。”
  话说完,她脸上早已羞红。肩头却一把被人捂好了,身子也被人一把扣进去怀里,在他怀里寻得三分梅香,多有冷气儿。听得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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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宋儿这几日,被蒙哥儿养得如猪。吃了睡,睡了便吃。恩和的药膳一日两剂,吃得她都觉着自己圆润了一圈。这日早起,趁着蒙哥儿没去前院,她直求着他,带自己出门走走。
  蒙哥儿本是不愿,捏着她的下巴,“好不容易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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