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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嫁蒙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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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真封我军长,我日后定带着粮草部众安答,誓死,不…不够,死也好,生也好,全部交予赫尔真安排!”
  见得莫日根下跪,一旁士卒也跟着单膝落地。蒙哥儿忙从座上立起,将众人扶着起来,“都是我大蒙的好男儿。不莫再行此大礼。你还有伤在身,该多休息。”
  莫日根这才由得一旁士卒扶着起身,重新坐回去床榻上。
  芷秋见得屋子里这般热血景象,依稀被感动出来了泪花。只抹着眼角,悄声凑来凌宋儿耳边,“赫尔真这可帮公主你尽了人情了,日后该也不用让芷秋来送鸡汤了!”
  凌宋儿却是撅了噘嘴,小声道:“他这般伎俩收买人心,你也信。”
  蒙哥儿听得身后耳语,起了身,对莫日根道,“好了,你也该要好好休息,这鸡汤别忘了喝,乃是公主一番心意!”
  鸡汤被一旁士卒重新端来到莫日根手上,莫日根舀着两口当着赫尔真面儿吞到肚子里。
  蒙哥儿方才来扶着凌宋儿,对众人语别,“她这阵子为了我的伤势太过操劳,身子不好,便先回了。你们好好照顾着莫日根。”
  这话说给床上的人听,再清楚不过。莫日根无奈笑了笑,他对凌宋儿岂敢非分?不莫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若真有,确是真有几分怜悯之情,却也从不敢逾矩。那日拼了条命守护帐前,自是因为他赫尔真的军令。赫尔真是他们一干兵士们心中托付,于他也不例外,赫尔真若有令,别说是他的命,就算是从地狱里重新爬上来的魂都是他的!
  凌宋儿却是被蒙哥儿从院子里拽了出来,芷秋和博金河跟在后头,都怯怯不敢靠近。
  凌宋儿方才手臂被他捏着疼,现在手腕被他掐着疼,走出来没得别人了,方才好反抗着挣脱开来。“你收买完人心,又拉着我急着回去,是想做什么呀…”
  蒙哥儿只将她一把逼入墙里,“我不收买人心,你还要给他做多少次鸡汤?探多少次病?不莫日久生情?”
  “……”凌宋儿拧眉望着他,“谁要日久生情?你想的什么呢?”
  “不然你日日里惦记着,今日还亲自去探病,煮了鸡汤,还嘱咐着照顾老母?我不知你想做什么!”
  “我才不知你想做什么!”她几分愤愤,想推开他却不及力道,无果。“你放开我。”
  “不放。”他只定定。
  凌宋儿不解,抬眸望着他,“你也封赏他了,人情也还了。你如今只知道欺压着我算什么?”
  “我何时欺压你了?”说来方才察觉自己将她逼入墙上,这才松了手。
  凌宋儿得了自由,便直直往自家院子里去。手臂却是又被他一手拉住,“宋儿。你欠我个说法。”
  “……”她拧眉望回他一眼,又垂眸落在地上,“你今日这般,胡闹得像个娃娃!”
  蒙哥儿却是执扭着:“从始至终,我心思明明了了。长生天可为证。你呢?”
  她只望回他双眼:“我什么?”
  “你一个字也没跟我说过!”
  蒙哥儿气势汹汹,“我许了你狼骨铃,大婚为你抢亲和可敦反目,后又有狼头帐。”
  “你也该要有话要跟我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蒙哥儿: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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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宋儿只见他目光灼灼; 身子虽是被他放开了。她却仍是不敢动。她确是不曾说过什么,她不敢…
  一旁走过一行巡逻的士卒,见着是蒙哥儿在这里; 都一一点头招呼。蒙哥儿这才收敛着几分。凌宋儿方才觉着; 他那般动作该是都被人看在眼里了; 脸一红,直拉着他衣袖; 躲着人。
  蒙哥儿却是大大方方牵着她的手来; 和一干士卒们点头。等人过了,方才听得旁边的人咳嗽起来。他听得心惊,拧眉回来看着袖旁的人,“不舒服了?”
  芷秋听得主儿咳嗽,也忙赶了上来,扶着人; “主儿还没好,赫尔真这般为难她; 可不知道心疼么?”
  “……”他哪里是不知道心疼; 心都疼死了。正要抬手将她打横抱起; 好送回去屋里。却是被她拧着手臂躲了躲。
  “我不稍你抱着; 我能走回去。”她却是不想让他动了力气; 只扶着芷秋往回去。
  蒙哥儿只好等落原地; 等她二人走去前头,才跟了上去。听得她在前面还有几声咳嗽,他只拧着眉跟紧了。身后博金河也走了上来; “这可好?争风吃醋把人家弄病了…”
  “……”他只得叹气。
  待回了屋子里,芷秋将凌宋儿扶回去榻边坐着,又去案前探了探茶水余温。到底是凉了,便拎着茶壶出去,要去打热水来。走到门口,却见得蒙哥儿和博金河双双门口杵着。芷秋却是笑了笑对蒙哥儿道,“家妻病了,你不用去看看?还在门口作什么?”
  蒙哥儿这才忙跨进来门槛,身后屋门被芷秋一把关上。他这才挪步绕过门前屏风,走来屋子里。见得那人正坐在榻前休息,帕子捂着心口的,却也不再咳嗽了。他方才心安了几分…
  坐去她旁边,却捉起来她撑在榻边的手来,手凉…“可要叫恩和来看看?”
  她只摇头。却听他接着说,“不是有意要逼你,你若觉着不妥,方才的话,你都忘了便罢了。”
  她却是觉着他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被他拉着的手中也紧了紧。蒙哥儿却又叹气,“该是我太过计较了…要那么些讨巧话来,也无用…”话没完,便见得她凑来跟前,伸长了脖颈覆上他的唇。只轻点了一下,便又羞怯着退了回去。
  “我自幼在木南宫中长大,你若去过便知道。那处地方,人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假话说多了好听不中用,真话说了徒招惹来杀身之祸。再说了,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便漏了真气。你非要我说什么?”
  蒙哥儿却是琢磨了两个来回,才明白她话中意思。“你…你的意思,我明了。”他说完畅快一笑。伸手捂着她腰身揽进来自己怀里,寻着方才那点水的蜻蜓去。仔仔细细,温温柔柔,亲了好些时候。方才觉得没亏待了她的心思。
  凌宋儿好不容易被他放过,却又见他抬手去帮自己取了鞋袜,一把抱起,放回床榻里头,捂着被褥盖好。“用了晚膳再让恩和来给你看看。”
  一连着三日,二人城中养伤养病。西夏王的信却悄然而至。西夏太子李让亲自带着求和信来城门下拜访,由得博金河将信件收了回来,才拿来跟赫尔真商议。
  凌宋儿身子好了几许,只一旁伺候着茶水。却听得博金河正说那信中西夏王的说辞。
  道是:此回挑动克烈部族之战,原都是金人的意思。西夏乃小国,原是附属于大金而生的。谁知,大蒙十万大军压境,西夏修书与金国求救兵,却连回信都没有收到。金国此般作壁上观,已让西夏人信心尽失。
  令公乃国之栋梁,如今被擒,西夏王痛心疾首。信中除了求和,归还令公,还道蒙军如今攻下两座边境城池,西夏拱手相让。此外,之后愿以邻国之礼相待,共同呵护双方子民安和太平。克烈王子桑坤已随李让来了城外。原早日和解,归还令公。
  眼见着战事将尽,凌宋儿忽的几分担心起芷秋来,她那露水的令公,怕是就要回西夏王宫享福去了。借着两人还在议事的功夫,凌宋儿忙寻去了玉竹院。
  这几日芷秋若不在屋子里,多是在令公那处伺候着的。
  方才走到玉竹院门口,凌宋儿便见着,令公正在院子中舞鞭,该是身上伤已然好得差不离。芷秋一旁候着,眼里却没见着凌宋儿。等来令公习武完了。二人并肩走进了客堂。
  门里清风灌堂,门外绿竹摇曳。案上白瓷素瓶,瓶中兰花芙蓉,花香清幽,怡人心神。
  芷秋寻思着他爱雅,趁着清晨去花园里摘了花。她虽在宫中为婢,自幼却也是当着闺秀养的,得来十余年在皇后身边伺候,雅俗自也知道辨别一些。
  令公方才坐来案台边上,茶便已经在眼前沏上了。尝了一口,方才问道,“是上好金骏眉?”
  芷秋听得,笑了笑,答了话,“昨日方才从公主房里的拿了些来,给令公尝尝的。公主她吃不得粗茶,还是早前从漠北商道上进的。”
  芷秋说完,见得他寻着那樽花瓶,左看右看,却抬手折了数只兰花下来,递还到她手边。“这兰花繁多了些,倒是压了牡丹的贵气。多余的,扔了吧。”
  芷秋面色怔了怔,方才拾起来桌上兰花。又听得他问,“你可知道,王那边可有回信了?”
  芷秋只小心试探着:“令公看来是急着回中兴府的。该是家中有人等着。”
  令公望了她一眼,却叹气道:“我原是西夏重臣,被困在此,着实不该。若不是赫尔真,真不该有人能将我软禁。早些回朝,也好面见王上,让家中父母安心。”
  芷秋抿嘴垂眸,只是一揖,“原是这样。”
  “其实,今日一早,芷秋便听闻,西夏太子李让来了城门下,给赫尔真递上了求和书信。”
  “令公该很快便能得偿所愿了。”她说来心口凄凉,口气里却是欢喜的意思。
  令公也方才垂眸,目光落在早被她拧皱了的兰花上。“这些时日还多亏了你照料,我身上伤才好得快些。如今这一别,该便不会再见了。芷秋,你自己要珍重。”
  “令公,也当自珍重。芷秋还得去给公主去准备午膳,便不再此多打扰令公了。”说完,才再是一揖。便客堂外头去。方才转身,泪水便已然夺眶而出,走来院子门前,却是见着自家主儿,这才慌乱着抬手擦干了。
  凌宋儿只拉着她手来自己掌心里,合着她后背,扶着人往回走。“世间情字讲究着缘分二字,一贯如此。伤心只是一回,往后日子,还得好好过。懂么?”
  芷秋只弱弱将头靠在凌宋儿肩头。“我自是知道的,我还有主儿,牵挂着,念想着…”
  &&
  次日一早,黑水城门下,两军相会,交换各自人质。
  令公一身青衫,两袖扶风,被士卒们压往城门外。蒙哥儿却亲自来了城门相送。
  “令公在我军中做客,我却是因伤病在身,未去多探望令公。只令公今日要走,不见那李执、李让也无妨。令公,我到是要再来会一会。”
  令公叹气笑着,“只可惜此生和赫尔真是敌非友,我是真想和你再切磋一回。可仔细想来,此次一别,还是永不相见的好。你我相见,必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蒙哥儿只点头,亦是笑着,“令公说的是。还是不见了。”蒙哥儿方才说完,才听着身后凌宋儿的声音,“等等…”见她一路小跑而来,蒙哥儿忙扶着她后背,“走这么急做什么?不莫动了气,一会儿又得咳嗽。”
  令公却是听得赫尔真此番柔情,垂眸一笑。凌宋儿却递上来一个香囊到他眼前。“芷秋让我给你的。”
  “她道是,就当临别之礼,是木南刺绣,里头香料,都是令公喜欢的牡丹花瓣儿。清晨露水未尽的时候,她亲手摘的。”
  令公只接了过来,问道,“她人呢?”
  “她…身子不好,便不来送行令公了。”凌宋儿方才仔细查着令公神色。约有那么一恍惚的伤别之情,眉间一闪而过。随即却又放得干干净净。
  “那请公主带我问她安好。祝她早日康复。”
  凌宋儿点头,“令公的话,我会带给她听的。”
  话完,城门已经缓缓打开。由得两队士卒在身后跟着,令公自往城门外头走去。
  城下,西夏兵士也压着桑坤等候。见得令公出来了,兵士们纷纷落膝而跪。等人走来眼前,才将桑坤交予蒙军。身后李让对城楼博金河喊着,“既是令公已经回了,那西夏和大蒙,便只依着盟约执行。西夏愿和大蒙结为邻邦,一同抵御女真人。”
  博金河自依着盟约回复。方才见着李让使人牵了马来,让令公上马随行而去。
  两日后,蒙哥儿带着一行大军,从黑水城撤离,只去往西夏边境两座新得来的城池镇守。
  再从韩罗海关口过,山路不平,马车一路走得颠簸。整日行军,到河肃城下,已然是入了夜。大军在城外驻扎,蒙哥儿只带着凌宋儿的马车,去城内休息。这里原是西夏人的地方,明明入了夜,听闻蒙人进城,却依然有百姓探头出来观望。多是不耻,唾弃。还有人扔些脏秽的东西。
  士卒们挥刀挡下,本要杀鸡儆猴,却被蒙哥儿拦住了。“两军交战,百姓无辜。他们还怨气我们,也算是有骨气之人,杀不得。”说着看了看身后马车,只吩咐着,再快些往县府衙门去,好让车里的人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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