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抬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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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公司的业绩和财务报表拿过来。”
张军翘着二郎腿坐在旋转椅上，一边抽着烟，轻声说了一句。
“好的。”
女职员应了一句，不到五分钟就抱着一摞资料放在办公桌上，随即轻悄悄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张军就一个高中文凭，但要简单看看报表还是能行的。
然而这两份报表才看了不到十分钟，张军脸色就绿了。
两份报表给张军透露了两个信息！
财务账上的钱不到五万，副总经理可支配的钱刚过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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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公司一个月后就要面临发不出工资的尴尬状态，而那一万的活动资金可能给四人配个手机就没了。
整个公司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门口停着的那辆旧捷达车了！
“看来这个副总不好干啊！”
陈百川三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随即张浩文粗略看了一眼报表，笑呵呵说了一句。
“这个邓胖子果然不是好鸟！”
陈百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张军沉默了一会，皱眉说道：“哎，都这样了，算了，找找到期的借条吧！”
眼下这个情况，借款业务肯定是没法开展的，只能先收点借款，回笼资金。
好在借条还挺多，张军打开一个抽屉看了下，整整有半抽屉的借条，他粗略找了找，发现这一张张借条有一半多金额是五千到三万这种的，三万到十万的能有百分之二十多，只有极少部分是数额极大的。
这一张张借条，可都是钱啊！
陈百川相当热情的一把将借条报抱过来，仔细翻了翻，随即他拿起一张借条惊愕喊道：“我操！这居然还有一张60多万的！”
张军说道：“那种超大额度的先放一放，不好啃！”
张军很清楚，能借六十多万而且有胆子逾期不还的，那肯定也是有着相当的体格子，他自问目前还吃不下！
张军找了找，随即选定了一张金额在八万多的借条，轻声道：“就这个吧！”
张军挑的这张借条逾期已经八个多月了，按昨晚后来弥罗佛邓嘉远的说法，逾期半年以上的钱就很难收回来了，属于‘死钱’，而这种死钱的催收提成是五五开！
换句话说，这张借条只要成功催回来了，一笔就能净赚四万多！
有人肯定会奇怪，说提成这么高，借款公司还能赚钱吗？
但实际上呢？
就比如这张八万六的，实际上的本金才五万！
五万本金，月息三分，两年期限利息就是三万六！
在生活中，在很多行业中都会存在‘损耗率’的情况，比如开个货车送货，除了油费，货车还有行驶自然磨损老化的损耗率，在这种贷款公司当然也存在一些永远不可能收回的陈年烂账！
这种都属于损耗率！
只要将这种损耗率降低到一定程度，当然是能挣钱的，而事实上，宝融公司大家都知道上面人是谁，所以烂账率不到百分之五！
张军拿着借条，轻轻在手上弹了弹，骚气冲天地说道：“哥几个，咱们的巅峰之路！就从他开始！就这不过是个小土坑，咱翻过他！”
当晚，四人就在总经理办公室研究借款人资料！
第二天就开工！
根据借款人资料，借款人名叫刘豪，今年四十出头，在贺州路开了个中型饭馆，家里妻小老爹老娘都有，就是平时赖皮惯了，并且家里在体制内也有些门道，所以一般人拿他也没辙！
然而，真正进了这行，张军才知道这其中的心酸和不易！
张军四人去刘豪家蹲了两次，都没碰上人，这货经常不回家！
据刘豪朋友反映，这货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外面欠了不少的账，所以居无定所，家里的儿子爹娘全丢给老婆！
甚至张军都还去乡下刘豪老家蹲过一次，还是没人！
张军四人也是顶天踩地的爷们儿，总不能学着电影里哪样，找对伙老婆孩子算账吧？
那就太不是人了！
家！老家！饭店！来回折腾好几回都没见着人影！
第0024章 川哥有绝招
一共一万的活动经费已经搭进去四千多，折腾了整整十七天！
十七天后，张军四人每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已经是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甚至于坐在捷达车里时，都能闻见对方身上传来的馊味！
这天中午，贺州路百威饭店对面马路上的捷达车内。
陈宝川抱怨说道，他坐在驾驶室里，就着汽车反光镜捋了捋自己那起了起码三层油，一卷一卷的头发，随即又看了一眼后面张军三人那和刚出土的僵尸差不多的脸，已经彻底无语！
“三天，我顶多再蹲三天！”
后排座位上，张浩文啃了口面包，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平时话不多但还是挺注重形象的关九也开始放飞了，只见他趴在驾驶椅子上，身体忽然一阵痉挛，随即右手从下面掏出一瓶金黄色的液体。
关九将金黄色液体递给旁边靠窗的张浩文，“来，浩哥，帮个忙，倒一下！”
“呕——”
张浩文正啃着面包，转头一看，直接将隔夜饭都呕了出来。
“嘘！别说了！”趴在窗户边，半眯着眼养神的张军突然来了精神，指着饭店门口，一名留着铮亮的光头，黑皮鞋黑西装看着很有成功人士范儿的中年人说道：“这孙子总算来饭店了！”
“走！下车！”
“咣！”“咣！”
车门开启，张军四人迈步下车，在路人惊愕的目光中，快步走进百威饭店！
饭店大厅正中央一张圆桌前，七八个中年男女围坐着，一边聊着天。
就在刘豪进来的同一刻，立马有两人站起身相迎。
“来了啊！”
“刘豪你可不够意思哈，自己的饭店让我们等了你半个多小时！”
“来晚了，抱歉抱歉！”刘豪哈哈笑着，快步走到圆桌前就端起了酒杯，“我有罪！我先罚一杯哈！”
“一杯不够！起码三杯！”
这些人都是刘豪的朋友，见状起哄着，笑着。
就在刘豪一杯酒喝完，酒杯刚放下时——
“踏踏！”
张军四人迈步走进大厅，径直向刘豪这边走来！
关九快步上前，一个箭步冲到桌前，猛地抬手一拳头就砸在桌上，冲着刘豪吼了一句：“刘豪！找了你十七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啪！”
酒桌晃荡，桌上的酒饭菜掉了一地！
大厅内其他桌上的客人也被吸引，纷纷噤声，朝这边看了过来。
“你们是谁啊？谁欠你钱？”
刘豪脸色有些难看，歪着脖子看了四人一眼，喝问道。
“啪！”
闻言，张军上前一步，直接从怀里掏出欠条，一巴掌就拍在桌上！
刘豪一看见欠条，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阴着脸冲张军说道：“宝融的是吗？现在的宝融就这么差劲了？找几个臭要饭的找我要钱？”
桌上一名刘豪的朋友站了起来，皱眉劝说道：“朋友，欠钱什么的先放放，我们同学聚会呢？能不能先等吃完饭再说？”
“没你的事儿！”张军扫了他一眼，随即看着刘豪，阴着脸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不还钱肯定不好使！”
“咋的，跟我耍横啊？”刘豪歪脖子看着张军，冷笑道：“还钱行啊？但就你这瘪三？档位不够！！你找邓嘉远来说话！或者找萧峰来也行，你把萧峰叫来，我就当打发要饭的了，给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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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张军气的当时就想上前干他，却被后面的张浩文拉住！
“军儿别冲动！”张浩文轻声说了一句：“动手是最下等的办法，而且这是在饭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刘癞子家里也有点关系，不要冲动！”
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陈百川突然冲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桌上的一个酒瓶子，他拎着酒瓶子指着刘豪，吼道：“刘癞子你到底还不还？”
“呵呵？”刘豪一愣，随即上前一步，伸长了脖子，用手指着自己脑袋吼道：“动手啊？来啊？你砸？砸！砸啊？”
“干嘛？干嘛？”
“打人啊？要账就这么办的啊？”
见状，桌上的刘豪同学全站了起来，有些想要拉偏架，有些则想要拦在中间。
而大厅内的一些工作人员也纷纷赶了赶来，有一名年轻厨师手中甚至还拎着一把菜刀，目光虎视眈眈地瞪着陈百川！
“你真不还啊？行！”
陈百川话音落，后退一步，反手猛的一啤酒瓶，没砸刘豪，反而砸在自己天灵盖上！
“嘭！”
酒水洒落，酒瓶碎裂，陈百川也随之晃了晃！
大厅内众人都惊呆了！
张军懵b中！
张浩文懵了！关九也懵了！包括刘豪本人也懵b了！
这是什么操作？
刘豪足足愣了有5秒，才反应过来，“你……你这是啥意思？”
陈百川没搭理他，再次拎起桌上一瓶啤酒！
“你还不还？”
话音落！
“啪！”
又是一瓶子砸在自己头上，陈百川眼睛发红，头上也都渗出了血丝！
大厅内很多人都吓了一跳，这下包括刘豪的同学都没人吱声了。
刘豪突然感觉有些慌神，这种要账方式……他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见！
“你还不还？”
陈百川拎起第三个瓶子，反手就砸在自己头上！
“啪！”
这一次陈百川被自己给砸倒了，没一会他又扶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
啤酒液顺着头发渗入到他的眼睛里，此时此刻，陈百川的眼睛红的渗人，像是一头凶兽一样盯着刘豪！
刘豪的一个同学忍不住开口，“老刘，要不然……”
“你还不还啊？”
陈百川声音低沉，再次拎起第四个酒瓶！
“啪！”
就在陈百川抬手想砸的同时，刘豪伸手拦住了他！
“我服了！服气了！”刘豪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皮，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搁在桌上：“这张卡里有八万你拿去，剩下的我明天派人送过来！”
“行！”
陈百川眼神有些发木地瞪了刘豪一眼，随即拿起桌上的银行卡，二话没说就走。
第0025章 铁头收账，所向披靡！
这一次收账，毫无疑问陈百川当立首功！
没有他那砸自己的三个酒瓶子，这八万多块钱没那么好要！
这种收账方式……后无来者不好说，但肯定是前无古人的！
事后张军曾问他，哪来的自信敢硬扛三个装满酒的啤酒瓶？
在张军的再三追问下，陈百川才一脸矜持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打小就练过铁头功！脑袋嘎嘎铁！”
张军服气！
……
在往后的几个月里，在往后的收账圈子里，这注定是属于陈百川的时代！
铁头收账，所向披靡！
只有这八个字来形容！
基本上，超过九成的账，陈百川用铁头这一招是屡试不爽！一般三个啤酒下去对面就乖乖还钱！
还不还钱？那就是用砖头了！
这一招陈百川是练习的炉火纯青，极度酸爽！
三个啤酒瓶子砸下去，对陈百川来说差不多就是躺下去睡一觉的事儿，再不济缠个纱布，止个血，几天就完事儿！
但对面可吓的够呛！
本来就欠着几万块钱的事儿，不至于逼死人，闹官司吧？而且旁边还那么多人看着呢！
所以，到了后面陈百川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完全不用人跟着，一个人就敢上门去要账！
在他催收的烂账里，鲜有没成功的，所以在不到四个月里，宝融公司的业绩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以至于有一次在总公司开会的时候，陈百川还被萧峰表扬了一次！
……
时间很快，转眼就来到了金秋九月！
午后，宝融公司对面的大树下，梳着牛犊子舔的发型，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衬衫，还戴着一副太阳镜，整的人模狗样的张军正拿着诺基亚蹲在树下跟萧绾绾用秋秋聊着天。
张军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嗨，今晚八点去跳迪斯科呗？”
萧绾绾很快回了：“行啊！”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我感觉有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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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绾绾那边犹豫了一下，1分钟后，“叮”的一声，信息来了，“给你表现的机会！”
张军挠挠头，沉默了一会，随即有些矜持地笑了笑，“算了不去了，我应该矜持点，不能太轻易的让你得手，不然你不会珍惜！”
3秒后！
“滚！”
萧绾绾就发了一个字，还配了一把流血的菜刀的图片！
“这小妮子，有意思！”
张军咧嘴一笑，随即收了手机就往公司走去。
张军往公司大厅扫了一眼，“哎，今天李鸿明和田牛宇怎么没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