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绕指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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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些没好气似地看着坐在路边的她。
“小人,哪里什么小人?我是说,是说,将军月夜驰骋,是个妙人!”闻长歌看着魏琼一个激灵就改了口。
第11章
魏琼听得脸一冷,正待说句不好听的,可见得月光之下,她一双黑眸子里有激动欢喜之色,他顿了下没说话,还朝她伸出了一手。
“起来吧。”魏琼道。
“谢魏将军。”闻长歌将手放入了他掌心,声音里有抑止不住的欢喜之息。
魏琼一把拽了闻长歌自地上站起了身,又看她一眼又道:“我这就送你回去寻你的同伴。”
闻长歌听了这话,满肚子的欢喜顿时就去掉了一半。
“你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帮人,怎能又回头?这样好了,你带着我一道走,待穿过这片山谷,你去渡口坐船往北,我就在渡口等赤鸢他们来寻我,怎么样?”闻长歌忙道。
闻长歌说完见得魏琼面上仍有犹豫之色,便不由分说转身就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又道:“魏将军,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一出了我家公主的院子就被人盯上了吗?你难道不想弄明白那些人的身份吗?”
魏琼本是觉得带着她一道走有些不妥,不过听得闻长歌刚才那话的口气,好似她对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很是熟谙,他正自心里纳闷那些人的身份。这样一来,不由得快步也跟了过去,打算一会儿跟她问个明白。
走在前面的闻长歌听得身后魏琼的脚步,忍不住牵起唇角笑了起来。
“夜路难行,一会儿你可别后悔。”魏琼走至闻长歌身侧冷着声音道。
“有幸能与将军同行一路,纵是再难常歌也不会后悔。”闻长歌转过脸来,看着魏琼笑意盈盈。
魏琼瞥她一眼没说话,面色仍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脚下却是加快了速度,闻长歌见状忙也加快步伐紧跟着他。
越往里去,道路愈发难走,路窄坑洼多,路边又是荆棘丛生,又加上是夜里,为免引来追兵他们也不敢点火把,只能凭着月光勉强分辨方向。
魏琼走起来倒还不算吃力,这几月以来,他自虞国京都一路往北,为了逃避追兵,哪里路难走他就走那条道。什么密林深谷,天鉴险峻之地,他都走过了,走这样的山谷自是不在话下。可闻长歌就不一样了,她何曾在深夜里赶过这般难行之路?当下虽是十分的吃力,可为免魏琼看出来,她只好咬紧了牙关,深一脚浅一脚的紧随其后。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仍是置身于山容之中,闻长歌悄悄抬手擦了把汗,看着前面仍是幽深的一片,停了下脚步,弯腰捶了下自己的双腿,心里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这什么鬼山谷,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一般。
“可是后悔了?”魏琼听得身后动静小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后悔倒是没有,就是这腿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闻长歌蹲下了身子,一边捶着自己的腿,一边朝他笑了笑。
魏琼听得冷笑一声,正待转身继续走,可转身一际,就看见闻长歌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一张柔皙的脸上明明写满着疲惫,却是硬撑着朝他挤出个笑脸。他迟疑下,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歇一会再走吧。”魏琼叹了口气。
“不用歇不用歇,我已经好多了。”
闻长歌忙摆着手,一边说着,一边就直起腰身自地上站了起来,可她起得太快,一时眼前发黑,冷不防就整个人就要朝前倾去。幸亏魏琼眼疾手快,一抬手扶住她的胳膊让她稳住了身形。
“别逞能了,坐一会,喝口水。”魏琼冷着脸,将闻长歌扶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又解过自己腰上的水囊递了过来。
一听魏琼提到水,闻长歌这才发觉自己喉咙处发涩,已是渴极了。她一把接过水囊,扬起下巴就喝了几大口下去。
此处是个小山坡,地势稍高,魏琼转过身,背对着她站在了坡边,居高临下朝着来路方向看了看。山中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吹得草木飒飒作响的声音。
“你说说吧,那些都是什么人?”魏琼突然间开口问道。
魏长歌喝完了水歇了下口气,浑身觉得轻松了些。听得魏琼相问,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些刚才围攻他的黑衣人。
“你听说过雍国候官司吗?”闻长歌问。
“代雍天子刺探内外,纠察百官的候官司吗?”魏琼脱口而出。
闻长歌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头叹道:“那是从前的雍国候官司,如今候官司的已是沦为权臣韦家的爪牙,变成韦家排除异已,残害忠直之臣的利器。”
“这些我曾有耳闻,不过我还听说了,昭宁长公主也就是你主子,手掌内卫营,与候官司相互抗衡,更多时候是压候官司一头的。”魏琼缓着声音道。
闻长歌听得先是轻笑一声,过了片刻才道:“执掌候官司的人是韦太师之子韦士彦,此人城府极深,表面对我家公主恭顺异常,造成内卫营压制候官司的假象。暗地里,他们干的可都是阳奉阴违的勾当。如今天子年少,朝堂有韦家一门独大,我家公主也只能凭一已之人,勉力维护天子而已。”
闻长歌说完长叹一声,一双秀眉蹙了起来,面上也笼上了一层沉郁之色。魏琼转过身来,抬眼默默看了她一会儿。
“见你这模样,倒是个忠心耿耿的。”魏琼道。
闻长歌听了愣了下,而后就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些异样了,也不知为什么,在这样静谧的山林深谷,面对着尚未有深交的魏琼,她竟就将从来不向旁人透露的忧思表现了出来。
“哈,这都是主子们该忧心的国家大事,我怎的也生了这般忧患之心?许是这后半夜的月光太亮了,叫人不自主的就生了感怀来。”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指着天边的圆月,面上的郁色一扫而净。
魏琼的面上本还有些疑惑之色,这会儿见得她指月轻笑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心中疑窦消去,他慢慢走了过来,在闻长歌的身侧的山石上坐了下来。
“你是说,刚才那些尾追我的黑衣人,便是候官司的人?”魏琼又问。
闻长歌点点头,魏琼又问道:“适才他们倒是没对我下杀手,只是说让我和他们走一趟,去见一个人,只不知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家公主也没明说,只说让我们小心提防候官司的人,万不可叫你落入他们之手。”
“那你能和我说下,你家公主寻我又有什么目的吗?”魏琼轻着声音又问。
闻长歌正待回话,可一抬眼,就见得魏琼正看着她,唇角还似有一丝笑意,她突然间就警觉了起来。
“你这是想套我的话?”闻长歌瞪了他一眼。
“不说就算了。”魏琼收回了眼光不再看她。
“其实说给你听也并无不可。我听公主和云大人说过,如今雍国权臣当道是为一患,不过,比这个还紧急的,便是北面边境战事吃紧,朝中那些武将,要么徒有其表,要么不值得信任。我家公主便是看中魏将军之才,想请将军为我雍国效力的。”闻长歌手托着下巴,一番话像是随口说来。
“她凭什么相信我?”魏琼低笑了一声。
“凭什么相信你?是啊,我家公主凭什么这般相信你?”闻长歌低喃一声,而后又转过脸来,一双眼睛紧盯着魏琼,似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魏琼被她盯着有些着恼了,有点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
“魏将军,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吗?”闻长歌突然又问。
“三年前,何事?”魏琼问。
“三年前,雍国先帝寿辰宴上的发生的事。”闻长歌眨着眼睛提醒道。
听得闻长歌提起这事,魏琼当即脸色变了下,一抬眼又见着她一脸探究好奇之色,他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不记得了。”魏琼闷气闷气地回了一句。
“当年寿宴之上昭宁长公主一语惊人,当众要招虞国中郎将魏琼为夫,此事传得天下皆知,我不信你这个当事人竟会不记得?”闻长歌看着魏琼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看着闻长歌脸上的质疑与戏谑之色,魏琼顿时面色一沉,而后转过脸去,再不肯理她了。
见得自己提起这事,魏琼竟是瞬间就黑了脸,闻长歌心中就更加好奇了。过了这些年,她早就没将那日冲动之举放在心上。那清朗俊美的少年武将模样也渐渐模糊在她记忆里。只是万万没想到,三年之后,两人之间竟再次有了交集,她费了心思寻到了他,还与他一道坐在这清风明月相伴的山谷中,以一个局外人的口气,轻松提起当年之事,探知他心中的秘密。
“魏将军,当年的昭宁长公主才过及笈,也算生得貌美动人,多少人梦寐以求,我实在不明白将军你当时为何一口回绝。如今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心中实在是好奇得紧。”
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扯了下魏琼的袖子,动作虽是有些怯怯的模样,可她脸上分明写着“你一定得告诉我,好满足我的好奇心”。
第12章
“貌美吗?我没看清。”魏琼冷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盯着闻长歌正扯着他衣袖的手,眸光很是冷锐。闻长歌忙收回了手,又朝他讪讪笑了两声。心里却在想,怪不得他这次认不出自己来,原来当年他还真的没正眼瞧过自己,这可真正叫人心头窝火呢。
“就算是貌若天仙又怎么样,她说要招我,我就得应吗?”闻长歌正想得有些郁闷间,冷不防听得魏琼又添了一句。
果然是个傲气上了天的人,闻长歌听得这话都有些气极想笑的感觉了。
“我知道了,魏将军不稀得什么荣华权势,只想寻个两情相悦的普通女子,相敬如宾白头皆老,是也不是?”闻长歌笑看着魏琼问。
魏琼闻言没说话,只是瞥了闻长歌一眼就别过脸去,似是又在责怪她在揣度他的心思。
“当时,你也在场吗?”过了半晌,魏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闻长歌正暗自腹诽着魏琼的态度,听得魏琼突然问话,她略愣了下才反应了过来。
“在呀,我是公主贴身侍女,自小就跟着她,形影不离的。”闻长歌回道。
魏琼听了又没接话,眼光自她脸上掠了下,而后又转过头去,朝着远处看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闻长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问那么一句,见他突然又变得沉默了,心里有些疑惑起来。她转过身子,手托着下巴看看他,先是欣赏了一会他清俊隽秀的侧颜,渐渐的,好似就慢慢回味过来,魏琼刚才问那问话里的意味了。
“当时,我就站在公主身后,眼看着魏将军跟着虞国太子进殿来。人都说虞国太子俊美儒雅,可我觉得,他身后的那名小将才真正叫人移不开眼去,像棵青松似的,眼神又冷冷的,周身也透着冷意。当时我就在想呀,我要是公主,定也不选这文弱书生般的太子,倒是要设法收了这傲气的小将。”
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拿眼注视着魏琼,面上的笑意想藏也藏不住。
魏琼听得呆了下,眼见着她腮边若隐若现的梨涡,突然间就觉察出她一脸的慧诘里透着丝狡猾的意味来。
“小小年纪,脸皮倒是不薄。”魏琼低斥了一声,感觉她黑亮亮的眼神即将要朝他脸上招呼,他忙站起身,装作打量四周地形不再理她了。
见得魏琼突然间变得有些局促的模样,闻长歌心里有些想笑,她仍是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我休息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片刻之后,闻长歌站起身问他道。
魏琼点了点头,回头见得月光下闻长歌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芊细柔弱的模样,他顿了下,而后就转过身来,抬手朝着坡边的一棵树上的枝桠伸去,看样子他是想掰一截树杈给她削个拐杖来。
闻长歌看着魏琼在掰树杈,就走近了两步站在了他身侧,一抬眼间,突然间见得那枝桠间有绿光一闪,她忙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眼,这一看却是有魂飞魄散之感,魏琼手边的枝桠上,正盘着一条绿油油的大蛇,正“嘶嘶”吐着信子。
“蛇,有蛇……”闻长歌大喝了一声,可还是来不及了,那条蛇猛地一口,已是咬在了魏琼的手背上,魏琼吃痛,手掌翻转,一掌劈中那蛇的脑袋,将它摔至山谷之下了。
见得魏琼被蛇咬了,闻长歌顿时慌了手脚,她急得再说不出一句话,上前一把扯了魏琼坐了下来,自己则半跪在地上,又将他那只受伤的手给抓在了。
“这,这……这可怎么办?”闻长歌看着魏琼手背被咬得正流血的齿痕,面上有惊慌之色。
“无碍,你别急……”
可魏琼的话音还没落,就发现一件令他惊诧不已的事情,闻长歌突然低下头来,以唇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