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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公主的绕指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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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将军何以得知?”闻长歌抬高了声音,问得一脸的惊讶。
  魏琼没有立即回话,他自案前起了身,站在窗边背着手朝着院内看出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闻长歌也没说话,只是移步也至了窗前,顺着他的眼光看出去,却是发现外面院内有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路中间,有颗竹笋却很是神奇地将石头掀开了一点,自石头缝隙里钻出来,冒出了尖尖的头角。
  “在雍国,一个女子,手底有那么些行迹诡秘,身手不凡的高手,又有能力潜入到邺州城,除了雍国内卫营的实际掌权人昭宁长公主还会有谁?”过了片刻,魏琼声音幽幽地开口了。
  “哦,我听将军话里的意思,你对我雍国内廷之事倒是有所了解,对我们家长公主也很是关注了?”闻长歌笑笑道。
  “说吧,你主子救我,条件是什么?”魏琼却是不理会闻长歌的调侃,他转过脸来,看着闻长歌冷着声音就问。
  闻长歌听得愣了下神,心想正如云翮所说,这魏琼果然是不是个善茬,他只字口不提昭宁长公主救他脱困的恩情,就连句客气的敷衍话都不愿意说,只是直接问救他的条件,这性子,真是傲气得得跟块铁板一般。
  “这个呀,主子倒是没说,她只说魏将军当年无礼于她,这回她费心救了将军脱身,就只希望将军能亲自跟她道声谢,承认当年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她。”闻长歌清了清嗓音,声音轻轻缓缓的,说得一脸的俏皮,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想笑,她很想看看这一脸冷傲的魏琼听得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倒劳你主子费心了,只是魏某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只能四处逃遁为生,那什么金镶玉的,永远不识得也罢。”
  闻长歌一下子就被魏琼的话给噎住了,她一时无话应对,只好低叹了一声。心想这人的性子,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一张口说话就让人听得极不顺耳。
  听得闻长歌的叹息声,魏琼却是又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我猜将军刚才是在看路中的那新笋吧?”闻长歌指着院内的竹笋道。
  魏琼没说话,眼光重新又落到那笋上,算是默认了闻长歌的话。
  “那石头足够坚硬也足够强大,可那笋依然顶开它冒出了头。不过在这之前,它定是经历了很长一段我们所看不到的艰辛,它潜伏于地下,忍受寒冬与黑暗,默默蕴积够了力量,就为了破石而出的那一刻。我猜魏将军的心志,定是和那笋一样吧?”
  闻长歌清脆着声音说出一番话,魏琼听了面上似有震动之色,他又抬眼仔细看看她,这时这才发现她眉眼生得很是清丽,端的是一副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模样。
  “你主子身边的人,都是和你这般吗?”魏琼缓着声音,倒是听不出情绪来。
  “魏将军,你……这是想夸我吗?”闻长歌笑弯着一双眉眼看着他问。
  “夸?”魏琼冷哼了一声。
  “你这猜度别人心思的功夫倒是值得一夸。”魏琼顿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多谢魏将军夸奖……”闻长歌竟是喜滋滋地道了声谢。
  魏琼见她这样一时倒是无语了,他在窗前静立了片刻,而后还是走回到了案前坐了下来,也不说话,一副不想再理闻长歌的模样。
  “我见将军有些乏了,不如先歇下吧。我家公主说过了,将军只需在这里安心养伤,其余的事,都不必理会。”闻长歌站在窗前,面上仍是带着一丝笑意。她刚才已是发现他胸前的白色衣衫上似是有些濡湿,想是他过早下地活动,已致胸口伤口崩裂,好似又出血了。
  “你回去转告她,不用费那么些心思转弯拐角了,魏琼既是受了她的恩惠,端是没有欠恩不报的道理,有什么地方要用到魏琼请她直说出来。”魏琼垂着眉眼,声音低低的,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唉,这人还真是心肠硬,这好言好言语的说了半天,他竟是一丝感动都没有,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昭宁长公主”更是没有一丝好感。闻长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就道了声告辞转身就朝门口去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待闻长歌的一只脚都快跨出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问话声。
  看来这半天的功夫没有白费,这人还知道问自己的名字,闻长歌心里一阵窃喜,她慢慢转身过来,然后看着魏琼轻笑着道:“我姓常,非常之常,对酒长歌的歌,魏将军记得了吗?”
  “长歌”是她的闺名,除了内廷及身边亲近之人之外无人得知,只是这“闻”姓世人皆知,万不能用,因此她便改作这“常歌”了。
  见了闻长歌看着他一副热络喜悦的模样,魏琼的脸又冷了下,似是有些后悔刚才开口相问,于是只点下头,而后就收回眼光再不看她了。


第7章 
  闻长歌也不在意,仍是轻快着脚步出了门。刚走到前院时,就见得红楠和青鹤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着,见她出来,两人忙急切着上了前。
  “哎呦,公主总算好好的出来了,刚才青鹤这心可都吊到嗓子眼了。”青鹤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模样。
  “你净瞎担心,我不是说过了,那魏将军再是威猛,见了我们公主定也要酥一酥的。”红楠一边说着一边在青鹤头上敲了一下。
  “嘘……都给我闭嘴!”闻长歌忙竖指头让他们噤声,还回头朝内院方向看了看,生怕魏琼也跟着出来了。
  “怎么了?”红楠和青鹤也转头看向内院一脸的疑问。
  见得里面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没有,闻长歌松了一口气,又转身过来对着两人道:“记住了,我如今姓常,名歌,是长公主身边最为受宠的心腹侍女。你们要是说漏了嘴,我拿你们是问。”
  “常歌,侍女?”红楠和青鹤异口同声,二双眼睛同时都瞪得圆了。
  闻长歌却不理二人,迈开步子就朝外走去。
  “红楠姐姐,主子这次使的又是什么招啊?”青鹤压低着声音问。
  “我看像是迷魂大法。”红楠嘀咕了一声。
  “青鹤,魏将军的伤口好似崩开了,你快去请秦伯过来看看。”走到院门口的闻长歌突然又回过头来喊了一声。
  “哦,是,常歌姐姐,青鹤遵命!”青鹤的口改得还真叫快。
  闻长歌听得很是满意,一脸笑意的就走出了门。
  闻长歌回去后不久,外面就有侍女报说云翮求见,闻长歌忙叫迎进来。
  云翮一身风尘扑扑的模样进了屋,红楠连忙送了茶水过来。云翮见礼过后,接过红楠递过的茶水就猛灌了一通。
  “公主,这两日怎么样?您和魏琼谈过了吗?”云翮放下茶盏,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就问道。
  “这个先不忙说,你先说说你那边怎么样?”闻长歌道。
  “正如公主所料,候官司的人意识到上了当,将所有的人力都调了过来,一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我让赤鸢和朱雀分成了两拨,带着他们绕了两天了,估计这会儿都晕头转向了。”云翮忍着笑意道。
  闻长歌听了点点头放下心来,云翮紧接着又道:“公主打算在此地逗留多久?候官司的爪牙遍地都是,如果一直找不到魏琼的踪迹,到最后他们肯定还是会到南都城来的,虽说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公主别院,可我还担心他们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
  云翮的语气不无担忧之息,闻长歌听了思忖片刻,慢慢一个主意又在她脑中生了出来。
  “云翮,这样好了,明日一早,还是让丹珠和红楠坐上我的车驾,你带着她们启程回京。”闻长歌道。
  “我带着她们启程?公主,那你呢?你要到哪里去?”云翮一听就吓了一跳。
  “我留在别院,让青鹤和秦伯也留下,等魏琼伤好之后,我们再悄悄地回去。”闻长歌又道。
  什么?云翮一听着了急,要说为了进一步迷惑候官司的人,车驾先行,让魏琼还留在别院养伤他能理解,可是闻长歌为什么要留下来?
  “云大人,你有所不知,公主如今不是公主了,她现在替代了我,是昭宁长公主身边最为宠爱的心腹侍女,姓常,名歌。”一旁侍立的红楠见得云翮满脸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
  “侍女常歌?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云翮更是一脸的懵了。
  闻长歌听得轻笑了起来,而后就将自己去见过魏琼,而魏琼不认得她,将她当做侍女。而她决定将错就错,就此做个侍女接近魏琼一事说了。
  “公主,你能理解您想要笼络魏琼为我雍国所用的心情,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就算候官司的人追查到这里不敢拿公主怎么样。可是魏琼呢,魏琼如今心中恐怕只有复仇之念,想让他为雍国效力绝非易事,如若被他察查,做出不利公主之事怎么办?”云翮说得一脸的忧心。
  “你的这些顾虑我也想过了,可是,如今雍国情形你是清楚的,边境形势吃紧,戍北的宋老将军年事已高。朝中那些武将,要么徒有虚名,要么唯韦家马首是瞻。我朝正需要一位有勇有谋的能将来接替宋老将军。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魏琼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此人心性孤傲,我若不费一番功夫怎么轻易让他死心踏地为我朝所用?”
  云翮本是坚决不同意闻长歌这番打算的,可是听她这般一说,他想劝阻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了。如今皇帝年少,内有韦家揽权,外有强敌环伺,闻长歌为了扶持皇帝所付出的辛苦他可都是都看在眼里。
  红楠见得两人一时无话,便走过来替二人续了些茶水。
  “要我说啊,云大人也不必如此忧心,公主这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不用公主提出来,那魏将军就会甘愿听从公主的吩咐。”红楠轻着声音道。
  闻长歌一听这话倒是没着恼,她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而后才慢腾腾地道:“云翮,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别太当真。其实吧,说白了,我就是咽不下三年前的那口气……”
  云翮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之来忍不住笑了起来,面上的低落之色一扫而净。
  “如此,云翮在此预祝公主早日一雪当年之仇。”云翮站起身,面上已是一副轻松之色了。
  “那是自然。”闻长歌扬起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之色。
  第二日大早,别院门口又是一阵忙碌之景,在此地歇了几日的昭宁长公主要启程回京了。
  与前院的人喧马啸的热闹相比,后院之内则是冷清多了。一处院落门口,一个身形芊细袅娜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女子着一身头梳百花髻,着一身雪青衫子,面色白嫩,眉眼清丽,正是扮成侍女“常歌”的闻长歌。
  闻长歌进了院门,正准备径直去到魏琼的住处,一抬眼,却是见得院内的一小片翠竹林之后似是个人影。难道是魏琼起身了?闻长歌心里有点好奇,于是忙放缓了着脚步,悄悄走到跟前,又猫下腰来朝里面看了过去。
  翠竹之后是一块空地,这会儿空地中央果然有人在,那人不时闪腾挪移,手里拿着截树枝当作剑,正不停地舞动着。闻长歌一阵惊讶,忙又眯起眼睛仔细看看,那人果然是魏琼,他身上穿着件玄色的宽衫,大约是觉得身上热了,他将上衣衣襟敞开了,露出胸前的绷带和半截子胸膛来。
  “他身上的伤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吗?不愧是一口气能砍数十人的猛将,这身材还真的没话说……”看着魏琼胸前紧实隆起的肌肉,闻长歌的一双眼睛就发了亮。
  可还没等到闻长歌再饱一次眼福,就发现眼前有黑影一闪,紧接着,自己的脖颈处就被抵上的一截硬物,她叹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就魏琼正站到她跟前,手里的一截树枝正对着她的脖子。
  “上次是刀刃,这次是树枝,魏将军对我这是越来越友善了啊。”闻长歌抬手指着脖颈间的枝条,面上笑盈盈地道。
  “你来做什么?”魏琼认出是她,面上的警惕之色消了去,挪开手丢了手的枝条,口中淡着声音问道。
  “公主先回京了,特地吩咐我在此留守,待魏将军伤愈之后一道归京。”闻长歌脆着声音道。
  魏琼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了,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昭宁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费了那么些劲,还亲自从雍国都城赶来边境之地,如今他已是落入她的囊中,什么条件都没提,怎么又改变主意,自行回去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在此等了。”半晌之后,魏琼才道。
  “好了吗?”闻长歌慢腾腾地反问一声,又将眼睛瞥到他的胸口处,就发现他胸前绷带上又有些濡湿透了出来,想是他急于练剑,那伤口又渗出血来了。
  魏琼感觉到了她的眼光,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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