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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画春光-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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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有话要说。
  田幼薇怕廖姝有想法,廖姝却很大方地道:“那我先把东西拿回家。五娘你要记得把我家阿薇送到家门口。”
  “阿姝真温柔,得了这么个嫂子你命好。”张五娘携了田幼薇的手上车,和邵璟开玩笑:“邵小郎,我借你家阿薇用用,利钱你开。”
  邵璟一笑而已,接上廖姝先走了。
  田幼薇和张五娘将周围的布庄、首饰铺子全都逛了个遍,张五娘才幽幽地道:“其实你已经猜到我那天夜里为什么会哭了吧?”
  田幼薇默认。
  张五娘叹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当男孩子养的。我们常在一起玩耍,长大以后男女有别才没那么近了,但也常有往来馈赠,互相帮忙。”
  “长辈曾开过我们的玩笑,我也以为也许会那样,结果不是,我只是他的一个玩伴而已。”
  张五娘侧头看着田幼薇,唇角在笑,眼里却满是哀伤:“我是不是痴心妄想,很可笑?”
  田幼薇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点都不可笑,也不是痴心妄想,但必须忘记才行。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能随心所欲啦。无论好或者不好,都由不得你。所以这是好事。”
  “好像有些道理?”张五娘摸摸下巴,笑了。
  她永远不会告诉田幼薇,她是因为想要讨得小羊的欢心,才帮他照顾的田幼薇。
  但到了今天,她觉得田幼薇真正是她的朋友了。
  那种交心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少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多了一个实在的朋友,这很好。
 

  ☆、第379章 生病

  穆氏婆媳很快就离开了京城,却在京城里留下了不少传说。
  田幼薇听了不少,对那位不肯投降、骂贼而被凌迟处死的忠暋公穆子宽,以及这位年少守寡,却养出两个出色儿子的穆老夫人,还有他们身后那个人口众多、能者极多的襄阳穆氏知道了不少。
  两浙转运副使穆阳白,也是出自这个家族,至于穆老夫人的小儿子,此刻正在襄阳举办书院,是有名的饱学之士,深受敬重。
  廖先生说起穆家颇为感叹:“现如今,能这样遵循古礼的人家不多了,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能教养出忠暋公那样的人。阿薇你还是收了她一样的价?”
  田幼薇解释:“我看穆老夫人性情坚毅固执骄傲,我若说送她或是减免,她定然不会接受,还会认为我是否也认为她穷,需要施舍帮助。所以我决定瓷价不减,额外添加数量。”
  “这样很好。”廖先生称赞小羊的新婚妻子:“贤惠明理,很不错,与郡王爷很般配。”
  田幼薇与邵璟相视而笑,这可太好了。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秋天,田秉将要归家成亲,邵璟要参加乡试,修内司官窑也顺利建成,要从各大窑场抽一批顶尖的窑工去官窑烧造瓷器。
  白师傅等好几个重要的工匠俨然就在名册上,头天收到通知,第二天就要人起身,田父气了个半死,找到程保良:“我这边还有那么重的任务,把人都抽走怎么办?”
  程保良拿着也头疼:“陛下要求官窑一个月之内烧造出第一炉瓷器,冬至郊祭就要用上官窑烧造的礼器,必须让官窑先正常运作起来,至于这边烧造贡瓷的窑场……是要逐步取消的。要不,你先想想法子,让阿薇回来调釉?”
  田父听明白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上头也始终是要取消民窑、以官窑为主。
  他就连强留这些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工钱一直以来都是由朝廷给的,用的是贡瓷的份额。
  朝廷此举,等同已经开始限制并取消这些窑场的贡瓷资格。
  他落寞地回到家里,发了大半夜的呆,提笔给田幼薇写信,让她回家。
  田幼薇这边,邵璟已经动身去了绍兴准备应试的事,她也收到小羊递来的消息,说是修内司官窑正在招人,他已经想好办法,只要她作好了准备,他就安排她进修内司官窑。
  田幼薇犹豫不决。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女儿家的身份进修内司绝不可能,只能女扮男装,这也意味着会带来很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但若是放弃,可能永远都不能达成她的愿望。
  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田父的来信。
  田父在信里恳请她回家,即便朝廷很坚决地要取消越瓷窑场的贡瓷资格,他仍然想要奋力拼搏一把,尽力让越瓷活得更久一点。
  田秉和邵璟都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依靠她,所以他恳请她回家主持调釉一事以及帮助窑场烧出更多更好的瓷。
  田幼薇很焦躁。
  廖姝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倘若实在不想放弃修内司这边,就和伯父说清楚。”
  廖先生则不看好:“说不通的,你父亲绝不会答应你冒险女扮男装去修内司,却不回去帮助家里。”
  田幼薇闷了许久,苦笑:“我不回去,只怕家里就连贡瓷任务都不能完成了。”
  完不成贡瓷任务,田家就要挨罚,田秉和邵璟都在关键时刻,不能被拖累。
  她请廖先生给小羊带了口信,表示谢谢他的关心,但她还是决定回家帮忙。
  小羊很快传了消息回来,说如果担心家里完不成贡瓷资格,他可以让修内司将田家余下的贡瓷任务交给其他窑场完成。
  田幼薇又动了心,试探着给田父写了回信,她还是想要进修内司官窑。
  田父没回她的信,没两天,就传来田父因为生气焦急的原因卧病在床,要她回家伺疾。
  这是孝道,不去就是大不孝,田幼薇真做不出来。
  廖先生直叹气,也不好说什么,安慰她道:“先缓一步,正好你二哥也要回家成亲,要忙的事多,你回家一趟,和你爹好好说说,帮着家里准备准备,阿姝也去。”
  田幼薇苦笑:“还是我自己去吧,阿姝姐姐回去以后不好安排,让她独自住在家里不妥当,来我家住又不合适,还是留在京中和先生在一起比较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田幼薇第二天一早独自坐船回了余姚。
  她在码头上遇到了谢良。
  比起之前,谢良明显憔悴了很多,一向洁净平整的衣衫上多了皱褶和污渍,看到田幼薇,他很努力地笑:“阿薇回来啦?”
  夕阳照在他的脸上,田幼薇不经意间看到他鬓边竟然有了几根白发,便知他大概是过得很艰难:“表哥是来接人还是送人?”
  谢良眼里浮起几分温柔:“你表嫂快要生产了,我请了大夫过来给她看看,刚送走。”
  田幼薇顿时紧张起来,又不好做在脸上,强笑着道:“是请平安脉吗?”
  谢良轻叹一声:“她身体不好,有些艰难。”
  田幼薇还想多问些情况,谢良就忙着和她告别了:“天色晚了,你快些回去吧。”
  很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田幼薇不好追问,只能与他告别,坐上老张的车:“家里怎么样?我爹好些了吗?”
  老张愁眉苦脸的:“好什么呀?收到您的信,当时就倒在地上了,主母怕吓着您,没敢说明白。收到您要回家的信,这才喝了小半碗米汤,情况仍然是不太好,大夫说了,要慢慢将养。”
  “走快些!”田幼薇吓了一跳,她之前一直以为田父是装病逼她回家,没想到是真的病倒了。
  远远就看到秋宝一个人蹲在路边,眼巴巴地盯着路口,小小的身子圆丢丢的一坨,圆脸圆脑袋。
  “秋宝!”田幼薇喊了一声,秋宝就迈开步子朝她狂奔而来,害怕地紧紧抱住她的腿大声道:“阿姐,你可回来了!阿爹在家哭呢!”
 

  ☆、第380章 寂静

  田幼薇轻手轻脚走进父母的卧房,田父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氏坐在一旁轻言细语劝他喝药,他也不肯听,只打着哭腔道:“让我死掉好了,祖宗将家业传到我手里,却要从我手里败掉,我没脸见人。”
  田幼薇接过药碗,示意谢氏去休息,这里交给她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二哥还没成亲,您还没见孙子,您去了底下好意思见祖宗么?”
  田幼薇话音未落,田父就猛地翻身坐起,眼睛瞪得溜圆:“你回来了?”
  那姿势矫健得比平时还要利落几分。
  田幼薇看了他这模样,心里就踏实了,老田装得真像,就连谢氏、老张这些人都被骗过去了。
  她苦笑着道:“您生病了,都不想活了,我能不回来吗?”
  “算你还有点良心。”田父哼了两声,突然想起自己是个重病人,立时倒下去捂着头直叫“哎哟”。
  田幼薇道:“您到底哪儿疼啊?我记得家里送信过去,是说您的胸口闷疼,喘不过气来。”
  田父眨眨眼,又捂住胸口哼哼:“这里也疼,到处都疼,哎哟,我要死了。”
  “……”田幼薇郁闷半晌,忍气吞声:“起来把药吃了吧。”
  田父从眼角觑着她:“你不走了?”
  “不走了。”暂时不走了。
  “你会留在家里帮我的忙?”
  田幼薇无奈:“会的。”
  谢氏这些天被田父折腾惨了,火气很大,在外头听见这一段对话,忍不住开了火:“孩子将来要成亲,阿璟若是和阿秉一样外出任职,难道你也要强行把她留在家里?”
  田父大声吼起来:“不要你管!”
  田幼薇唬了一跳,这话可伤人了,她忙着要劝,谢氏已经气呼呼地道:“不管就不管!没饭吃别叫我!”
  竟然真的甩手就走了,把门砸得山响。
  “嘶……”田幼薇倒吸一口气,她不在家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田父又没面子又火大,也大声道:“不叫就不叫!”
  “少说两句吧。”田幼薇呼出一口气,开门见山:“您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田父瞅着她,转眼间就回到了病弱模样:“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大夫……”
  好容易打发田父喝了药,田幼薇抽空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和谢氏吃饭说话。
  谢氏满肚子的火气:“一直就这么犟,我劝他说大势所趋,咱们家钱也够使了,你想去就去,家里的窑场日常就别开了,等着你那边需要再开,交给你去办,偏不听,还和我吵。
  问我是不是被你收买了,给了我什么东西,他也可以给。这说的是人话吗?让他吃药不吃,吃饭也不吃,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忙……”
  田幼薇安抚道:“我来了,以后啊,您拿主意,我来做,咱们不和犟老头儿计较,好不好?”
  谢氏拉着她的手,眼泪掉下来:“让我别管,我是管不着,你们也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大的,我也心疼。”
  秋宝懂事地给谢氏擦泪:“我是娘生的,您管我。”
  谢氏忍不住又笑了,抱着秋宝使劲亲:“小心肝儿。”
  次日,田幼薇一早起来,先去拜见程保良,和他谈了一下有关贡瓷份额的事。
  程保良得到的消息和她的差不多,估计到修内司官窑正式烧造瓷器,贡瓷份额还得再减少一半以上,那个时候,就连田家窑场也剩不下多少份额了。
  现在还活着的几家越瓷窑场,大概会再死掉一半,只剩下寥寥数家。
  程保良爱莫能助:“谁能想到,我竟然是最后一任监窑官呢?”
  田幼薇道:“那您没有想着去官窑那边谋个职务?”
  程保良叹道:“家里有意为我另谋出路,他们不是很喜欢我总与瓷器打交道,大概明年春天就有消息了。”
  那也没多久了。
  能走的都走了。
  田幼薇走到元宝山顶往下看,昔日往来繁忙的码头只剩下稀稀落落几艘小船,以往总是冒着烟的各处窑场,如今也只有几家还在冒烟,大多数都是死一样的寂静。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她有些想落泪,一时懂了田父的心,却又觉着有些事情得顺应天意。
  大势所趋,就算不能再让越瓷重振辉煌,也能让它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
  田幼薇去了窑场,窑场里已经一片慌乱,窑工们无心干活,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后路,看见她进去才有了几分活气:“姑娘是来主持烧窑的吗?”
  看着这一双双渴求不安的眼睛,田幼薇只能按下对修内司官窑的向往,笑道:“是呀,都干起来,别歇着,还得交付贡瓷呢。”
  她在窑场里一忙就是一天,白师傅留下不少调配好的釉药,她得把它们按照比例调制成釉水,上釉工才能完成上釉这道工序。
  傍晚下工时,喜眉和她说:“奴婢看到谢家表少爷好几次在窑场门前晃悠,以为他要来找您,谁知又走了。”
  按着田幼薇以往的性子,早就主动找上去了,但是经过这么多事,她也知道主动去帮助人未必就能得欢喜,便道:“他若来,立刻告诉我就是了。”
  谢良始终没来,田幼薇也没管,只从侧面知道他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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