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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沪城烟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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闳衔腔岽罅嘶故切×耍课宜涤Ω眯“桑蚴遣畈欢唷K担欢裕时,你得到幸福的几率是33%左右,但没得到;那么,剩下两个,任何一个,都比A的机率大,你应该选择下去。所以,我失败了一个雪茄厂A,就参股了一个香烟厂B,要不是战争,我从B中就能得到收益。于是我从这个案例中想到了安伊,你和云柚,我从安伊那里失败了,接下来我是继续在你身上赌还是直接要了云柚呢?我的内心告诉我,如果跳过你,不试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会一直后悔。安伊我试了,失败了,我并不后悔,没试,我怎么知道她不属于我呢?所以,你,我一定试。无论你辜不辜负我,我都会找你。”
  “你把我当赌注了?”安娜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我赌赢了。”他透着内在的得意。
  “虽然我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能让我孤注一掷押上一生去赌一个人,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安伊也是你赌的结果吗?”
  “是她选择的我。我做到了让她选择正确。”
  安娜沉默片刻,“你也要让我的选择正确。”
  他沉默半晌,“是你让我赌注正确。”
  安娜从他膝上下来,开始铺床铺,“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读你写来的信,那种快乐,仅次于现在。”
  他看着她的身影,“我是个粗人,给女人写信,有点像在寡妇面门溜达一样,很刺激,也头脑发热。那叶我很怕宗平回头,再去找你。”
  “你要早说,我回来后就不理他了。”
  “你接受我是需要时间的,需要这个过程,幸亏现在这个过程走完了。”
  “来,相公。”
  他最喜欢下面的环节,要造人了。世间最美好的事,就是与她温存亲热。
  窗外月影西斜,蝉鸣偶尔声声,那是最好的静,最好的心安。
  接下来两天,戴宗山都悄悄去了重庆。
  忽然有一天,重庆来了人,外面悄然停着上次那辆雪铁龙。有个穿青衫的年轻人,谨慎地进了院子,走到顶着西瓜皮头型在青竹前散步的男人面前,规矩地垂下头,“老板。”
  于是,在窗前正给他做一件棉布短袖的安娜,就看着自己的男人在这闲暇时刻跟着人出门了。值到很晚才回来。
  安娜觉得,要不是自己在这里,他没准就住重庆那边了。他一定不舍得自己,才跑回来。幸好这几天消停,日军飞机没有在头停上徘徊。但听说炸了邻县,站在高处,有时能看到远方天空飘着的硝烟。
  安娜也睡得很晚,听到院里有动静,就手捂着油灯到了门前。
  月影下,有两个身影在往院里提东西,看到女主人起来了,就索性提到门前来。是很多吃的,火腿,干肉,干鱼,面包,还有面粉和米。够一家三口吃许久的了。
  过了一会儿,戴宗山高大的身影才晃进院子,有个身影又跑进来,带着厚厚的一摞纸样的东西,想为老板送进屋里。因为安娜穿着单薄,在门口站着,男人就把烟叨进嘴里,接过来,让人回去了。
  安娜回身把灯放在桌上,给他沏了茶。
  戴宗山把厚厚的账本放在灯前,坐在椅子上,开始快速地翻阅。
  安娜探头瞧了瞧,感觉是重庆这边工厂进出账的情况。
  “你看到从上海来的那些人了?”安娜记得当时光船票就买了上百张。老板来了,他们应该会见面吧。
  男人就嗯了声,端肃着脸,看得很认真。
  他在灯下看账本的样子,像瞬间剥掉了平时生活的伪装,那种精明和通透感哗一下就在眉眼里闪现出来——穿少校的军装虽然帅,他也不太像军人,穿国军军服也不像战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两天,也不像个闲人,此人天生本相就是一副狡黠、账目清楚的资本家嘴脸。
  难道对宗平的账不相信?
  “没看到宗平吗?”
  “他应该去了罗师长那里,在那里等我。”
  “在那里等你?”安娜吃惊,“你已经在这里了。他去那里等你做什么?”
  男人在点第二支烟时,看了她一眼。在重庆显然也没找到雪茄,只能抽香烟。
  他想说:计划中根本就没想来重庆,因为你,搁浅在这里了。只能让他在那边等着了。
  他也是趁这个空,把重庆的生意看一看。
  安娜也能回想起来,宗平曾经给自己打过电话,他说他出差了,应该是提前到目的地等他哥了。不想,半路自己把他哥截来了。
  安娜觉得他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倒想催他赶紧过去,毕竟治病要紧。想了想,也没舍的,下次再见就不知哪年哪月了。在灯下,她安静地陪他坐了一会儿,很快手扶额头,打起了瞌睡。
  戴宗山依然快速地翻着,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提神。
  中间稍停歇息时,便透过烟雾,静静地看着戴太太眉目如画的样子。
  他一生有诸多成就,唯有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花了他太多心血,也让他特别在意。
  她曾经捉住他的手,嘤嘤地请求,“以后病好了,就赶紧来这里吧,我们以后一辈子住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挺好的。”
  一旦爱上,女人就这么容易满足。
  他也不能说什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明白,怎么可能会窝在这种地方像农民一样呆一辈子?
  安娜不如她母亲理解自己。安太太早就看出了自己“非池中之物”,自己也从没想做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只是他太爱这个女人,得到她就心满意足了,以前甚至想过:她不爱自己又如何?无论她爱不爱自己,自己这辈子都没打算放过她。
  结果,出乎意料好。
  安娜瞌睡醒来,抬头,看到戴宗山在看着自己。
  她会一直记着他现在看自己的样子,昏暗的油灯下,半倚在椅子上,指间燃着香烟,入定般,定定地凝视自己,眼睛深邃,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这几天,她一直装得很快乐,事实上也确实快乐,找到了所爱之人,喜极而泣;也想用笑脸冲淡他内心的抑郁。病情在折磨着他,如在风中飘散的家业也让他静不下心来。只有他看向自己时,脸上是真正安宁的。
  那天黎明时分,还发生了一件险情。突然房顶上传来轰轰的飞机声,声音特别大,然后附近的街道上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房间都在摇晃,屋顶在哗哗掉灰尘。
  三口人中,竟是睡在另一间房的小虎子最机灵,小家伙第一时间就抓着衣服跑进来了。
  要是以往,娘俩就赶紧下防空洞了。
  但现在,安娜突然惦念男人带来的干肉,赶紧跑到窗前案板上抱了一块。但腊肉旁边是一大盒生鸡蛋,鸡蛋容易压碎,拿走比较好,等飞机飞走了还能炒个菜。
  “安娜!”戴宗山站在门口,向门外看,外面炸弹的闪亮不时划破黎晨的夜空,连身后的账本掉地上,都没在乎。他回头看安娜,女人还在扒拉那几块肉,真是鸟为食亡,人也为肉亡。他等不及,过去把她拦腰抱起,往外走。安娜只来及抱了一盒蛋、一块腊肉,干鱼都掉在了地上。
  小虎子回头捡了鱼,慌忙跟着跑出去了。 
  小院里的防空洞在竹子后面,像地窖一样的地下通道,能通往小教堂。
  安娜和小虎子提着吃食也没往深处走,没来及拿灯,里面太黑了。
  戴宗山就站在防空洞口,叉开两腿,像支了一个门户,抽着烟,向外望着。这种轰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多惨烈的景象他都见识过了。
  以前安娜和小虎子跑进来时,经常瑟瑟发抖,听天由命,但今天就安心了许多。
  飞机轰了一轮,很快离开了。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木头和硝烟的味道,不时有哭声传来。
  安娜跑出去,看到自家房舍还完好无损,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轰炸重庆,临时捎上的,这里没有多少轰炸的价值。你要觉得不安全,我让人把你送到山里去。”戴宗山淡定地说。
  “不用,我在这里挺好的。来轰炸,也有地方躲。”安娜才不去缺吃少穿的穷山沟,太苦了。
  余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戴宗山在这小县城满打满算停留了七日,度过了一生中最安宁幸福、无所事事又心满意足的一周。
  一天早上醒来,戴宗山有点爬不起来,满头虚汗。他硬撑着,吃过早饭,就在房间里等。
  安娜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还以为等重庆来人,送账本或什么。但没有,中午时分,倒悄无声息来了一辆车,不是那辆乌黑的雪铁龙,而是一辆军车。
  曾经在柳条公路上,喊她嫂子的司机走进了院子。
  安娜心里一沉,他要离开了。他也该离开,病情不能再拖了。
  “大哥,罗师长让我来接你。”年轻司机走进来,汗津津的,看样子行驶了很远的路。
  戴宗山就嗯了一声,他空着手来的,也没什么可带的。倒是安娜这几天为他赶制出一身换洗的衣服。
  衣服已叠好,放进包里就能带走。安娜突然想起了什么,悄悄把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从席子下拿出来,又塞回他衣服口袋里。然后把炒菜装进餐盒里,带上面饼,交给那年轻的司机,“是不是没有时间吃饭了?带上吧,路上吃,有腊肉、咸鱼,还有煮鸡蛋。”
  司机一闻就高兴地流口水,接连说了一堆谢谢大嫂。他是真的不能停留,马上要走。
  安娜就万分担心地看着丈夫,“你到了部队,没人照顾你怎么办啊?”
  戴宗山若无其事,“战地医院,有大夫,有护士,我与周师长交好,我救过他家公子的命,他下面一个旅,还曾在我工厂地下室躲过一劫。我算这个师的少校了,呵,不用担心,我会得到最好的救治。”
  但安娜还是满眼不舍。
  戴宗山拍拍她的手,“等这场战争过去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到时,我来接你。”
  安娜含泪点点头。
  司机已拿走东西,到车里等着了。
  戴宗山低头往外走。
  “宗山!”安娜抓着他的手,还是禁不住哭了。
  他像往常一样,笑了一下,郑重看着她,“安娜,我走后,你要不想挪地方,就继续呆在这里,我会让他们定时给你送吃的。有情况就去防空洞,不要拿吃的,不要管身外之物,保小命要紧。”然后又看向扒着门框向这里看的小虎子,特意交待他,“你是男人,你小姨就交给你照顾了,平时上点心。”
  小虎子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安娜还是泪水流不停。
  他走了两步,又转身,终于开口提及,“万一你怀了孕,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麻烦你尽心把他扶养大,我戴宗山会感谢你。”
  安娜一下子就哭出声来,觉得戴宗山的伤势可能比想象得糟糕。
  “别哭了,好像我会出什么事似的。”
  安娜收住泪,看着他。
  “安娜,你听好,如果我回不来——”
  “你会回来,我等你!”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摆着手,让她别说话。“如果,万一我回不来,躲不过这场伤病,或躲过了,没躲过战争,你听我的,要好好活着,你还年轻,替我把后面的日子过了,你要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安娜泪如雨下。
  他揽着她一起往外走,顺便低声交待:
  “战前我买了一些美国和欧洲的股票,赌一把,也不知哪块云彩能下雨,但没关系,在花旗银行我还存了一笔钱。将来有什么事,你要联系我的律师,万一我不在了,我一部分财产的处置都托付给了那位美国律师。安娜,你放心,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会生活得很好,我不会让你挨饿,不会让你过不下去日子。”
  “不,你要活着,我等你!”安娜泪眼模糊。
  “还有,如果我不在了,你要看看宗平和若柔还能不能过下去,如果他们过不下去,宗平还喜欢你,你就嫁给他。我这个弟弟,性格有些温懦,做事也不果断,但没多少坏心眼,就是做错了一件事,着了若柔的道。我知道他很后悔。”
  安娜只是摇着头哭,感觉像听他遗言似的,“你不能死——”
  “万一呢?”戴宗山一点也不避讳生死,“如果宗平和若柔还能过下去,你不要停留,要往前走,不要等任何男人,去找丁一。”
  安娜睫毛上挂着泪珠,一时怔怔望着他。
  戴宗山眼神温和,平静的眼眸里没任何妒忌之情,倒像一个父亲,在安排女儿的身后事一样,安静,安详,充满了爱意和理性。
  “丁一还活着,我们在上海开战时见过面,互相救过对方的性命,是过命的兄弟。我曾让他来找你,估计他没找到。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去找他,他人品不错,值得你托付终身。安娜——”,男人拿起她的手,她则哭得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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