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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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晚在他第二次撕扯的时候。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头狠狠地撞向他。
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那人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只听“嘶”的一声。梁深晚的T恤在领口处撕了个大口子。圆润白皙的肩头裸露在寒凉的空气里。
只是这一撞。梁深晚可能真的把自己的脑浆撞得飞出脑壳了。钝痛和眩晕让她眼睁睁地瞅着那人再度向她走来。她咧嘴一笑。至少挣扎过了。就算是死。她好歹也勇敢了一次。
可是为什么啊。好不甘啊!
“天鹰”小分队顺着信号指示来到了戈壁滩国道线和乡道交接的地方。信息无误。被遗弃很多年土房子里有影影绰绰的光。信号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胆大包天。敢明目张胆地无视我们的主权。还是说他们没脑子。
戈壁滩上的骆驼草刚有了新芽。嫩刺还不具有杀伤力。
四个人匍匐在房后的骆驼草后。
队长Venus开口:“Mars(火星)、Saturn(木星)、Mercury(水星)。”
四人小声齐回:“收到。”
Venus:“人质安全第一。屋后突破。不能活抓的就当场击毙。”
四人齐回:“收到。”
梁深晚倒在椅背上。尽管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死神在朝她招手。但意识还是清楚地感知那人的双手正在解她背后内衣的扣子。
就在这个时候。或者说。在她濒临绝望的最后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
那人的手。蓦然停止。来不及接过他人递来的武器。梁深晚闭眼之前看到他胸口飞进去了几枚金属。随之鲜血喷涌而出。那人翻了个白眼。“扑通”一声倒下。腾起的灰尘钻进梁深晚的鼻子。她想咳嗽。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隐隐间还能听到枪声。再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车轮和砾石摩擦的声音。之后安静了几秒又听到几个人正宗的中国对话:
“要不要追?”
“人质好像不行了。先救人质。”
“走私物品截获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带走了。”语气中不乏焦虑。
“先救人质。”声音坚定不带商量的余地。
最后。耳边传来了粗犷的喘气声、沉重的脚步声、金属片的碰撞声。还有一个梁深晚死都没想到还能再听到的男声。
“阿深?”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叫她晚晚。却有一个人只叫她阿深。
这下。死也甘心了。
她想。
第三章 重逢
华城的夏季。雨天能占去一半。
梁深晚第一次遇见周湳浦就是在下着滂沱大雨的午后。
他为了一个女孩子。跟人打架被罚站。
在高中入校的军训期间。
跟他打架的对象是梁浅初。他为的是关咲。
原因梁深晚到现在都不清楚。
凌安知去通知她的时候。她正在跟校医开假病历准备逃避军训。
听说梁浅初跟人打架。梁深晚情绪反常得让人怀疑她跟梁浅初是否真的是亲兄妹。
她无比兴奋。对。就是无比兴奋。
凌安知清清楚楚地记得。梁深晚两眼放着光。假病例都不要了。撒腿就往操场跑去。
跑到一半。头顶上“轰隆”一声。接着天就跟漏了一样。雨下得疯狂。简直就像有人站在她头顶上拿着水瓢往下泼水。
她跑到操场只是想看一眼梁浅初铁骨铮铮的样子。从小到大。梁浅初都被当成错生了性别的人拿来跟梁深晚比较。
假如他真的跟人打架了。那往后若是再有人那么说她。她就有话可反驳。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很久。
不巧的是。这场雨。破坏了她所有的美好设想。
她淋着雨到了操场。军训的学生早就散了。国旗下被罚站的人中没有梁浅初。
而留下的那个人笔挺地站在旗杆旁边。军训帽扣在脑袋上。雨水像珠帘一样从帽檐边缘流下去。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隔着雨幕。那人朝她望了一眼。他有一对英气十足的剑眉。眼型生得十分好看。眼尾上扬。瞳孔似墨像深不见底的井。
他长得真是好看!
梁深晚唯一能想得出来的形容词就只有“好看”。
“我要追你。”
那是。梁深晚跟周湳浦说的第一句话。
关于青春年少。近些年。她已经很少再去回忆了。不过是人在脆弱的时候。似乎只有足够深刻的东西才能给以慰藉。
就如同现在。挣扎在生死边缘。在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里。她总是产生错觉。感觉周湳浦就在她身边。还抓着她的手。
“呵呵呵……”她笑醒了!
睁眼看到的是一顶不大但足够宽敞的帐篷。她被裹在睡袋里。枕边放着一杯牛奶。还冒着一丝热气。
知道她心神不宁的时候需要热牛奶才能安定的人。除了梁浅初和胡丹花。就只有周湳浦。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透过帐篷口的缝隙。看到了一片丛林。
晕厥之前她在戈壁滩上。莫名其妙地被挟持。遭了大罪。孤立无援。没有报警。也联系不到家里。
所以。她立马否决掉已经回到华城了的这个想法。
难道。错觉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用胳膊支着身体坐了起来。脑袋还是有些晕。不过看样子脑浆应该还在脑壳里没飞出来。
至于有没有脑残。这个大概要等以后才能印证了。
她找了一圈。发现存钱罐和单反相机都安然无恙地搁在离她不远的地上。摸了摸身上才发现她穿着一件军绿色的T恤。手机放在枕边。已经没电了。
抓起盖在睡袋上面的迷彩衣披到身上。她站起来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刚走到帐篷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对男女的对话。
女的说:“真是没想到。这样都能遇到。”
男的回:“是挺意外的。”
“你就不应该管她。”
管她?是指我吗?梁深晚皱了皱眉头。
“她只是我要解救的人质而已。”
那说的必然就是我了。梁深晚撇了撇嘴。
“我就不信。你心里没点别的想法。”
“没有。”
“不是我说。为了那样的人。并不值得你……”
“你想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作为正常人都应该出去解释一下吧。毕竟听那女人的口气。充满了嫉妒不说还隐隐有一种想要把梁深晚千刀万剐的想法。可能这么想对方有点狭隘。但梁深晚觉得。那只是迟早的事。
她尽量带着笑容钻出了帐篷。刚站在那对男女的面前。林间就刮进了一阵风。
然而四月长风。并没有多温暖。
她的笑容瞬间就被山林里的寒意冻僵了。
四月十七那天。果然不宜远行。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立刻飞回华城。跟洛长白现在就结婚。今晚就洞房。
也就是现在。她才顿悟。即便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不能大度地接受这种画面。她还是无法从对面两个人暧昧不清的关系里释怀。
难怪关咲会说。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说得真对。这世界上只有你关咲才值得周湳浦不顾一切。为你打架。为你劈腿。为你被人所指责。
也是。这些年。她都活在以前的光阴和岁月里。尽管他已不在身边。可她依旧。高兴是他。悲伤是他。所有的情绪都还是他。
而他。跟关咲两个人比翼双飞。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逍遥快活。一个悬壶济世。一个惩恶扬善。
这算什么。丛林双侠吗?
她晃动了两下身子。心里堵得跟华城的早高峰一样。那句“好久不见”始终说不出口。
周湳浦和关咲站在云杉树下。他们穿着迷彩服。他们身材矫健。他们脸上早已没有青春年少时稚嫩的模样。
但他们依旧光彩照人、出类拔萃。
关咲比以前更黑了一点。但身体十分健美。眉目之间仿佛有诉说不尽的故事。
现在。他们就在她的面前站着。俨然还是一对恩爱情侣的模样。
呸。一对狗男女的模样!
“醒了?”周湳浦朝她走过来。
他的声音变了。少了少年时期的飘忽。是彻彻底底的洪厚和低沉。光声音就散发着来自成熟异性的魅力。还不说那看起来质感十足的麦色皮肤。以及露在衣袖外面的那截手臂。结实、有力。
她咽了咽口水。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
就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再见。还能如初见一般一眼就心动。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当初的勇敢和直接。她变得别扭又扭曲。
“明知故问。”她回答他。眼睛盯着的却是关咲。尽管关咲没有穿白大褂。但脖子上的听诊器出卖了她的职业属性。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又向她走近一步。
关咲冷笑一声:“老同学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又是死里逃生。看我的眼神能不能稍微客气一点?”
“我死里逃生。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啊。”梁深晚学着关咲的样子双手环抱。
关咲偏头笑了笑:“我对你。没有那么深的羁绊。想影响我的情绪。你还不够格。”
“呵。”梁深晚的内心尽管已经万马奔腾。但在关咲面前只能强撑着表现出我很平静的样子。“也是。能引起关小姐情绪变动的向来只有周先生一个而已。我怎么能忘了。”
她明明只是想表现得波澜不惊。想告诉面前的俩人。她不在乎了。随便他们怎么样。她都可以高傲又不屑地回应。可她却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足够让她原封不动地回到当初。她狼狈逃离时的样子。
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关咲冷哼一声走近她。将听诊器放在她的胸口:“你知道就好。我们的事。就不劳梁小姐费心了。”
梁深晚一把推开关咲。抬起头。憋红了脸:“谁想管你们的破事。”
“梁小姐。现在。我是你的医生。想恢复就好好配合一点行不行?”关咲重新将听诊器放到她的胸口。
而周湳浦。从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的命也不劳你费心。”梁深晚扭头钻进帐篷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却在看到存钱罐的那一刻。像触电一般整个人缩了回去。
太丢人了!
有什么好拿的。她仅捡起手机跨出帐篷就往丛林里走。
春日暖阳从高大茂盛的云杉缝隙里照进来。夹杂着寒气。有种别样的体验。
“喂。”关咲在她身后叫她。“你任性够了吗?”
她不理会并不是因为不想理会。而是那个让她和关咲一言不合就开战的人——周湳浦。就站在帐篷外面。眼睁睁地瞅着她离开。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还就只有这一点跟当年一模一样。丝毫没变。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好歹当年好过一场。怎么就能这么冷酷无情。说一句“不要走”或者“我送你”都好过你那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态度啊。
凌安知说狮子座的前任是最好的前任。分手后绝不回头。从不打扰。看来说得还真是对极了。
梁深晚离开帐篷。一脚踏进丛林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刚刚才从亡命之徒的手中逃脱。不管是不是关咲救的。这个时候她都不应该这么不惜命。
自尊心在生命面前。毕竟还是小事。
何况。现在的她身体也并没有恢复好。多走几步头还是晕。她站在四周都长着相似云杉的树林里一筹莫展。后悔估计也来不及了吧。
不要说能够顺利找到下山的路了。她才转了两次身。就忘了刚才来的方向。抬头望着树梢末端的太阳。她再次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不管是之前的戈壁、沙漠还是现在的丛林。明显都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啊!大概也只有周湳浦和关咲那种变态的人才会来这种地方谈情说爱吧。正常的谁会来这里。
说到正常。她想到了之前梁家呈给她打电话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清楚现在是几号。
她是被挟持的。救自己的人是周湳浦。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别人。他们的衣着看起来并不是一般的军人。自然也不是警察。否则不会在这种地方。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家里的人一定不知道这些。
梁家呈一定还在生气。说不定真的已经对外宣称和梁深晚断绝父女关系了。他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四重打击啊。要不是心脏够强。怎么可能熬得下去。
梁深晚想到这里索性坐下不再走远。
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她想。逃婚逃成她这样的也真是没谁了。之前经受的那些劫难就算了。偏偏还让她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周湳浦。要是光遇见他也还好说。被前男友无视也好。奚落也罢。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
不巧的就是。老天非要让她难堪。让她见到周湳浦幸福的模样。这不是一般的幸福。这是建立在她痛苦之上的幸福。
当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