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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谁说穿越无剩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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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脸慎重地拜倒在自己面前,岳以承停下步子,仔细问道:“二小姐呢?出什么事儿了?”

郁安仰首,向岳以承解释着,“二小姐躺下了,从您走了到现在,二小姐水米未进,胡太医开的药也没有用……”

岳以承轻声一笑,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让人送碗儿粥来,药再煎一帖新的,朕就不信她能拗的过朕。”

“皇上。”郁安又唤了一声岳以承,神色间存了几分忐忑,“胡太医走的时候说……”

岳以承不甚耐烦地斜睨郁安,信口催着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

郁安蹙眉,垂首答:“胡太医说,二小姐脑伤未愈,经不得大刺激。情绪波动会害二小姐气血逆行,伤身得厉害。”

岳以承手都已经摸到了最后一道儿垂帷,闻此一语,他到底是迟疑地缓下动作,收回手来,“有这么严重?”

“奴婢万万不敢欺君。”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罢。”岳以承重新抬起手,临入里间又唤住了郁安,“粥和药还是麻利儿地送过来。”

郁安福身称是,躬着腰板儿退了下去。

静嘉躺在螺钿雕漆的拔步床上,屏气静声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知道是岳以承来了,也知道是那个看起来冷漠难亲的宫娥在向岳以承汇报自己的状况。

从隐约听清的几个词中,静嘉知道郁安说起了胡太医诊脉后的吩咐,她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好在这宫里没多少人知道自己与胡太医的关系,这才由得胡太医夸大其词,尽可能让岳以承给自己留些商量的余地。

脚步声越来越近,静嘉忙闭上眼,翻身向里,假装沉入梦乡。

果然,岳以承瞧见她纹丝不动的背影,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了床前。

床帐没有放下来,岳以承踩在脚踏上,俯身看着静嘉。她平缓的呼吸和沉静的面容都近在眼前,这感觉让岳以承没由来地感到愉悦。

是拥有的愉悦。

岳以承这样盯了半晌,终于发觉静嘉眼睫地颤动,他轻声一笑,伸手推在静嘉肩头,“往里去点儿,朕险些就被你蒙过去了。”

静嘉呼吸一滞,她没料到岳以承开口就这样从容,甚至连半分寒暄都没有。这样的语气与两人旧日见面便互不相让的对峙大不相同,静嘉有些纳罕,却又不过一瞬,她便转过弯儿来。

如今自己被岳以承拿捏在手上,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胸有成竹,自然就生出了人前装模作样的气度来。

静嘉心中不屑,却也没有顶撞岳以承,她往里挪了挪身子,却是抱着身上一团薄衾坐起身来。“我要见姐姐。”

岳以承没料到静嘉第一句话是这个,心里骂了她一声傻,面儿上仍维持着他的温和。“你现下身子不好,静娴看了也是担心,待你养好了病,朕让倪修仪过来看你。”

皇帝坐在床沿儿上,自在地好似在他的乾清宫一样。静嘉不适地蹙眉,身子又往后躲了躲,“这是哪儿?为什么不让我回霞汀馆?”

“这里是延褀宫的祈祥殿,一直空置着,朕瞧着这里位置好,离乾清宫不远,又还算清静,便让人收拾出来给你了。内里的布置都是这两日现弄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思,若是哪儿住着不舒服,你只管跟郁安说,她自会替你料理周到。”

岳以承避重就轻,兀自将这延褀宫的来历种种说予静嘉听。他刻意放缓了口气,过去人人都称他是君子,这样平易近人又饱含关怀的态度,岳以承信手拈来,毕竟戴了近二十年的面具,许多习性早已隽入骨髓。

有时候,岳以承都会怀疑,自己小时候狂狷的一面,究竟是不是梦中臆想的场景。唯有他无意中挽起袖口,看到小臂上留下的伤痕,岳以承方能想起,童年时母后用戒尺教训他的经历。

母后最了解父皇不过,她知道能如何让自己成为父皇所期待的储君的模样,而自己,果然就按照母后的期许,成功登上了皇位。

思及此,岳以承忍不住一笑,朝堂繁琐的事务都变得令人愉悦。

这是他的天下,是任他主宰的江山。

静嘉看出岳以承话音落毕,便有几分走神的样子,她不屑地撇嘴,却没再接茬儿,只暗自品味岳以承话里的意思。

听岳以承这么说,大抵是从他一开始应下姐姐送自己出宫,便想好要如何再将自己骗回来,不过自己在宫里呆着毫发无伤,能换回孙家人一家子的性命也算是她赚来的便宜。

这笔交易不亏。

静嘉唯一担心地便是岳以承出尔反尔,他给毓慎安的罪名,莫说是全家下狱,便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岳以承自打登基以来便着力打击当初追随过岳以睦的人,能否轻易放过孙氏一族,静嘉实在有些怀疑。

她打量着岳以承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出口试探:“孙翰林和孙夫人他们……什么时候出京?”

岳以承瞥了眼静嘉,一尊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倒还有心思关切别人,他这个好弟弟真是愈发没有眼光,先前眷恋的姚氏好歹有几分聪明劲儿,这一位,满身都是愚忠孤勇。

他倒是舍得下,就这么把这丫头一个人儿扔在京里,自己不管不顾地去逃命。

岳以承哂然一笑,不甚在意地答上静嘉的话,“应是明儿吧,朕既答应你赦了她们的死罪,便不会反口,你担心什么?”

“你当初答应姐姐送我出宫,如今不也是反了口?”静嘉最腻烦他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心中生厌,口气便也冷了下来。“我要去送他们。”

岳以承皱了皱眉,却到底还维持着固有的平和,“朕又没拦着你出宫,你如今回来,难道不是你自己选的?”

“我是不是心甘情愿,你心里清楚。”静嘉乜了他一眼,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要去送孙大人一家子离京。”

岳以承被她这样数落,低声训斥:“又不是走马上任,有什么要送的,他们戴罪之身,朕留他们一条命已是法外开恩,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静嘉开口,还要反驳,岳以承却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别激怒朕,朕的耐性没那么好,尤其是对你。”

言罢,岳以承顺势扣住静嘉的脑袋,探身上前,想要印下一吻。

静嘉只觉岳以承的脸瞬间放大在自己的眼前,她耳边“嗡”的一声,好像在平地里炸开了一颗巨雷。她连犹豫都未犹豫,一把推开岳以承,扬手就向岳以承侧颊扇去。

岳以承早料到静嘉会反抗,他偏头躲开了静嘉的手,将一双纤细的腕子按在身下,索性借着力道将人压在榻上。

静嘉坐的位置靠后,岳以承压她的时候未留神便磕在了墙上,人虽然被他如愿按倒了,可那一声钝响也让岳以承脸色大变。静嘉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清泪不受克制地滑下来,岳以承心道不好,软玉温香在怀却舍不得放开。

他没有松手,只这样俯身压着静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忐忑,“你没事吧?”

静嘉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天旋地转,她知道岳以承就在她耳边说话,可那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她极力忍耐着不适,逼着自己从惊惧中思考自己的处境。

岳以承适才是想吻她……当一个男人想吻一个女人说明什么?爱?喜欢?还是占有欲?

逃跑

静嘉自认没有让死对头钟情的魅力,只能将岳以承的心思理解成掠夺与得到。她从心底腾起一阵厌恶,胸口的呕意不知是被岳以承的举动恶心到,还是适才的撞击带来的后遗症。

她的手还被岳以承按压着,身上的感官却开始复苏,勒在手腕的力道让她觉出疼痛。静嘉呲牙咧嘴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岳以承一直盯着她表情的变化,情不自禁便弱下了力道。

“倪静嘉,你睁开眼,看着朕!”岳以承说不出自己此时是在央求还是在命令,他语气笃定,可声音里的颤抖让他都觉得震惊。

他确实是担心的,当日静嘉从石梯上摔下来的样子吓坏了他,几个太医口径一致的结果更是让他手足无措。岳以承承认,那个时候,他是真心地觉得,若能让她醒来,放她回家也并无不可。

听出岳以承声音里的紧张之意,静嘉却倏地放松了。他是担心自己的,这种担心未尝就不是岳以承的一个软肋。

静嘉闷哼一声,含着泪光睁开了眼,“岳以承,你让我去送孙家人好不好。”

岳以承已顾不得跟她生气,他松开控制着静嘉的手,贴在她眼底用指腹一下一下地拭着她的泪珠,“别哭,这件事朕一会儿再跟你商量,你现在要紧不要紧?朕去传太医。”

静嘉没有拦岳以承,现在随便他传什么人过来,只要能让他不再往下一步发展怎样都好。

岳以承起身唤了高重保,正逢端了药和粥来的郁安立在垂帷外进退维谷。

先前皇帝那架势,明摆着是要幸了这位倪二小姐,谁知岳以承突然又出来叫传太医。

高重保机灵,惯会看岳以承眼色,此时虽不知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今儿晚上无论如何是成不了事的。他打发了郁安去请太医,自己接过了托盘来。“皇上,二小姐身子弱,先让她用膳服药吧。”

岳以承有些败兴地挥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进了屋,静嘉仍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岳以承缓过适才的劲儿再来看她,才觉出那一张算不上精致却十分耐看的面孔上,已是虚汗淋淋,脸色惨白了。

高重保凑近跟前儿也觉得意外,他控制不住地望向皇帝,试探地问道:“皇上……您刚才……”

岳以承眼神转冷,淡然瞥了眼高重保示意自己的不悦,“朕的事几时轮到你来过问了?”

高重保俯身道了句该死,忙是撂下托盘,预备着上前喂静嘉喝粥。谁知,岳以承却是长臂一拦,挡下了他,“朕自己来。”

静嘉正用手捂着眼,岳以承坐得近了,才发觉静嘉还是在哭,指缝里漏出些湿濡,瞧着好似哭得厉害。可她偏偏不出声,连呜咽都没有。身子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只是平静地淌着泪。

岳以承有些惊讶,他见过许多种女人的哭,皇后性子好强,落泪时会偏开头不叫人发觉;苏氏一哭千娇百媚,哼的声往往比眼泪都多;杜氏胆子小,不敢在自己跟前儿哭,若是非要哭,也是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儿告罪……而静嘉的姐姐一贯柔弱,受了丁大点儿委屈都要在自己跟前儿抹一把泪,梨花带雨惹人怜。不过静娴温顺,他随口劝一劝,她便乖觉地收住了,惟剩清淡的泪痕贴在一张秀丽的面孔上,反倒动人。

眼前的静嘉,哭的无声无息,自己若是大意一点儿,便也察觉不出她的痛苦。泪都叫手掩住了,连泪痕都没有,岳以承倏地便心疼了。

可静嘉本没想哭,她不愿在岳以承面前哭哭啼啼的示弱。只是猛然撞到伤口处,疼的她有些受不住,泪腺也不听大脑的使唤了。

好在,静嘉也发现自己这么一哭,岳以承的态度便软了下来,能让对方妥协便不叫示弱,叫武器。想到这儿,静嘉就放任泪珠儿往外涌,用手捂着,别太难看就是。

“倪静嘉,别哭了,起来用点儿粥掂掂底儿,先把药喝了。”岳以承低声劝着静嘉,腾出了一只手想将她扶起来。

静嘉一偏身子便躲开了岳以承,“我想送孙家人走。”

岳以承皱眉,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等一会儿太医来了,你身子若无大碍,朕明日便叫人护送着你去。”

静嘉将压在眼皮上的食指微微瞧起来,透过指缝儿望向岳以承,“你所言当真?不会反悔?”

“君无戏言。”岳以承沉着面色拨拉开了静嘉挡在眼睛上的手,那一双算不上大却清澈的瞳仁里荡漾着昭然的湿润,岳以承动作一怔,半晌才收回手,讪讪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静嘉也不辩驳,只撑着床褥坐起身,伸手要去接岳以承端着的粥碗。

谁知,岳以承胳膊往后一撤,避过了静嘉的动作,“朕喂你。”

“我有手有脚,不敢劳皇帝大驾。” 静嘉不耐烦岳以承亲近,饶是知道该怎么顺着他说,却还是忍不住去顶撞。

岳以承闻言,果然脸色一冷,但当他瞧见静嘉仍是发白的面色,到底还是松开手来,任静嘉接过去了那碗粥。

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和她争这琐事上的长短实在没有意义。

岳以承这样安慰着自己,退开几步,示意高重保给他递上手绢儿,擦干指腹的湿濡。

静嘉也是饿得厉害,几口便喝完了粥,岳以承心里满意,口气跟着好了不少。“把药吃了,你这病得除了根儿,不然以后要留遗症。 ”

两人才说了几句不争不吵的话,郁安却一掀帘子,迈了进来,“皇上,乾清宫有人过来寻您。”

“什么事?”岳以承将药碗递给高重保,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着,“你盯着二小姐把药用了,然后出来回话。”

“是。”

高重保端着药碗儿奉到静嘉跟前儿,静嘉自然也不好多拿乔,她一仰脖就把药喝了干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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