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巫-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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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流民组织，我们的立寨当家都是红巾军中的一员。
那时候耀阳国国力强盛，在义军势起之时，北方帝国调大军南下，各路义军一冲便散，溃不成军。
为了活命，逃散的立寨当家们各带一些人手聚啸山林，形成了现在这样的格局。
我们同出一源，四十年来，山寨头领有过替换，但至此还保持着相互间互帮互助的关系，内部联系还算紧密，所以十五个势力说成一个势力也没错。”
她一解释，虫溪明白了。
弄清楚三山十二寨的情况，虫溪又问道。
“你们发起会盟到底有什么目的？”
席清想都没想的回道。
“发起会盟是为了维持西陵郡内部稳定，同样也有威慑大小山寨诚服我们的作用，至于每年一次的进攻世家豪强，一方面是为了展露西陵绿林势力的力量，让这里的敌人不敢轻易招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削弱世家豪强的力量，限制他们的扩张与发展。”
听她之言，三山十二寨还真像是在为西陵郡绿林势力谋福祉，不过虫溪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
眼珠一转，虫溪挪揄道：“那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席清哑口无言。
她能当上一个山寨的当家，智力并不差。
今夜的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以三山十二寨对西陵郡绿林势力的控制力度，不可能让敌人渗透到这种程度，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他们内部本身出了问题，而今天的变故，也许就是背叛者清理他们的阴谋。
见席清不答，虫溪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告诉我，往年会盟的伤亡情况，是不是也有会盟山寨所有人尽数死亡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席清身躯一颤，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虽然成为雾蒙山大当家不过三年，但她连续三年都参加了会盟。
会盟事情她只知道两次具体内容，不过已经足够了。
以前她并未关注会盟山寨的损失情况，毕竟去攻打实力强劲的世家豪族，哪有不存在伤亡的。
可现在想来，其中的问题大了去了。
每年总会有那么五六个会盟山寨的所有人俱皆阵亡，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已不容易，连续两年如此，确实存在问题。
她不负责善后工作，对这一异常没有关注那情有可原，但那些负责善后的人呢？难道他们看不出其中的异常？
绝无可能！
作为一个三山十二寨的成员，她骤然发现自己竟对所处的势力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她面露惊惶之色。
“怎么了？”
席清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道。
“每年都有！”
虫溪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猜对了，这次事件的背后主使确实是三山十二寨，而与世家豪强有联系的，也是他们。
“一方面扶持各个山寨，一方面又谋划着清除掉各山寨的头领，你觉得是为什么？”
虫溪试探着问席清。
“我，我不知道。”
“谋图宝物？“
席清摇头。
“穷山恶水的小寨子有何宝物？“
“排除异己？”
席清又摇头。
“会盟寨主死去，上位的都是他们各寨自己的人，我们只负责拨付物资，从不插手，而且拨付的物资足够使得受损山寨实力不减反增，所以每年参与会盟的人还是这样多。”
听到这话，虫溪心中疑惑更甚。
既不是谋图宝物，又不是排除异己控制对方，看起来三山十二寨似乎在圈养西陵郡下级绿林势力，各寨头领就似那韭菜一般，施肥培养，长出一茬，割掉一茬，着实怪异。
感觉窥视到了西陵郡暗中的秘密，虫溪来了兴趣。
现在他几乎无事可做，何不去探查一番，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而且这次事情他也是对方的目标之一，围杀之仇，岂能不报！
第216章 前往雾蒙山
确定目标，虫溪想了想，决定让席清带路去雾蒙山那边看看。
舒鹏曾说过自今天开始，雾蒙山便不存在了。
表面上看这只是随意一说，但细细想来，如果没有万全把握，他们敢把席清一同列入必杀的对象吗？
策划了今日之变的人，必有后期的收尾手段。
现在虫溪与席清没死，他们的谋划出现了差错，弥补差错，他们肯定要做更多的事情。
做得越多，他们留下的痕迹越多，也就越容易暴露，这正是虫溪了解他们的好机会。
“我准备去你们雾蒙山看看他们会怎么做，你来带路。”
席清不敢不同意，赶忙点头应下。
“走吧！”
让席清指路，虫溪动身往雾蒙山方向而去。
雾蒙山坐落于西陵郡东南方向向山县，向山县境内有一条延伸入无尽海的海埂山脉存在，地势与别处相反，东高西低，而雾蒙山，正处于那条入海山脉的初始位置。
由于特殊的地理原因，海风吹进内陆，受山脉所阻，湿润的空气在山脉夹角处盘旋，导致那一片区域常年湿润，雾气弥漫，雾蒙山因此得名。
这地方距离上川县有两县之隔，不动用虫兽赶路，加上掩藏行迹，虫溪二人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才赶到。
“先去县城探探。”
路过向山县城，虫溪下令。
虽然归心似箭，但席清知道自己的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而且现在山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山上有变，上去可见玩完了，她不敢反驳，只得带着虫溪去县城。
寻了一处隐秘的位置，虫溪带着席清跃墙进入城中。
“你们这边有据点吗？“
席清点点头。
“跟我来。”
随着席清在小巷中穿行，走出了平民居住区，绕过一条散集街，虫溪二人到了一堵院墙下。
“这里就是我们的据点。”
拟态潜行，虫溪提着席清跃上院墙，往院内看去。
“这是你们的据点？”
一看之下，虫溪诧异不已。
院内只有三间房，此刻里头正有三人醉醺醺的聚于中堂石阶下晒着太阳。
要知道现在离午时还早，一个负责打探情报的据点，竟松懈至此，令人难以想象。
看到院内情况，席清蹇眉沉思，片刻之后她小声道：“以前不是这样的。”
言罢，席清脸现愠怒，就准备跃入院内。
“等等！”
一把将她拉回来，虫溪的目光放到了三人旁边的石阶缝隙里。
那一处石缝颜色与别处不同，别的地方石缝里是黄颜色的泥沙，可那里却是黑褐色，看起来像是血迹干涸之后的残留物。
御使雾蚀飞出，一小股雾蚀飞至石阶旁边从那里弄下一些碎末带着飞了回来。
碎末入手，虫溪用手指捻了捻。
黑褐色的东西粉碎开，将他的指头染成暗红色，是血迹无疑了。
“你们这个据点已经完了。“
席清闻言，担忧爬满面庞。
“走吧，去别处看看。”
跳下院墙，虫溪消去二人的拟态，带着她准备去人多的街市瞧瞧。
转过院后小巷，正欲往入城主街那边走，忽的虫溪感知到侧面有人往这边急行过来。
雾蚀虫群隐入阴影，杀招准备就绪，虫溪侧身往那边看过去。
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脸喜色的大踏步直奔席清而来。
“寨主！”
他靠近一截后轻声呼唤。
“小七。”
席清这时候也发现了他。
“寨主，你终于回来了！”
唤作小七的青年加速靠近，喜形于色。
听到他这句话，席清察觉雾蒙山这边好像情况不妙的样子。
“山寨出事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寨主跟我来。”
小七左右看了看，似是在观察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席清没动，她把目光放到虫溪身上，征求虫溪的意见。
“带路。”
弄不清虫溪与席清的关系，小七心中虽有不解，但也没说什么，带着二人绕过两条街，钻进了一间普通的屋子里。
一进屋子，席清立刻开口问。
“说吧，山寨到底怎么了？”
“寨主，您快回山寨主持大局，去晚了雾蒙山就完了。“
“什么？”
席清惊诧不已。
早前就想到雾蒙山会有危机，可这危机来得如此之快，有点出乎席清的预料。
“怎么回事？”
“孙想反叛了。”
“嗯？”
席清盯住了他。
孙想是雾蒙山的二当家，她不在的时候孙想复杂主持大局。
他这人有几分本身席清一清二楚，以他的实力、威望，想反叛席清夺取山寨，几无可能。
察觉到席清不信，小七赶忙解释起来。
“昨天我出去探查情报，刚好要回据点，到院子外面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有人打斗，就躲进了院子的狗洞里头。在洞里头，我看到徐大哥他们被几个山寨下来的人围攻，带头的是赵老四。“
“徐大哥他们不敌，没多久就被杀了。杀掉徐大哥他们之后，赵老四吩咐手下时候说让他们接管据点，如果您到据点，就通知他。“
“他们处理尸体的时候，孟家的孟忧来到据点，赵老四和孟忧在院子里谈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他们说什么了？”席清催促。
“赵老四说山寨那边孙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今天孟家集结好人手去攻寨，他们里应外合，就能直接把山寨拔除掉。”
“你没听错？”席清一脸怀疑。
孙想叛变之后勾结孟家意图覆灭雾蒙山，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如此凑巧的就被小七给听进了耳中，而且听到这事的他又怎么会适时出现在据点那边碰到她？
这里头疑点太多，席清很难相信。
“我确定我没听错。听到这消息后我都不敢回山寨，一直藏在城里头，躲在据点旁边，想碰碰运气看您会不会路过的时候来这里一趟，还好我等到了。”
小七说着露出庆幸的表情。
“寨主，他们说今天就是攻寨的日子，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虫溪控制屋顶上的惑心蝶射下一根摄魂丝线将其控制住。
“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七木然回答。
“是真的。”
“石当家，你这是？”
席清发现小七不对劲，在旁边问。
“验证一下他说的话是否可信而已。”
随口回了一句，虫溪撤掉惑心蝶的摄魂。
第217章 暗中观察
撤去摄魂，木然的小七眼中神采恢复，他茫然的看了看虫溪二人，继而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又想催促席清动身。
没等他说话，席清摆手止住他，看向虫溪道。
“石当家，你怎么看？”
虫溪闻言瞟了眼席清。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
他来这里是为了探查一些信息，雾蒙山的事情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怎么处理是席清自己的事情。
雾蒙山出事正合他意，现在是时候分开了。
“你们山寨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你自由了。”
撂下一句话，虫溪直接转身出门，跃上房顶跳入小巷，几下穿过小巷汇入到最近的街道中。
汇入人群，虫溪往孟家那边行去。
小七说的是真话，但万一他知道的东西就是别人故意让他知道的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不得不防。
还没到孟家，虫溪在路上看到两百多号的孟家人刀剑俱备的从城东行来，往雾蒙山那开拔。
“还真有动作”
看着这群人通过，虫溪望向远处的孟家。
如果敌人的善后收尾手段就是以孟家、孙想的力量将雾蒙山扫灭，那席清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
现在席清已经被虫溪放走，变数入局，他倒想看看设计了这次收尾的人会有什么应对。
事件的中心在雾蒙山上，向山这边没有停留的必要，虫溪熄了去孟家逛一圈的打算，蹿入旁边的巷子灵化蝶翅并进入拟态，随后往雾蒙山飞了过去。
御风而行，半个时辰，虫溪飞到了雾蒙山山寨上空。
建于半座石山的山寨此时人正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丝毫没有风暴临近的迹象。
隐遁着落入山寨，虫溪控制了一个喽啰找到孙想的居所，没几下摸到了他的屋子里。
探查了一下他的实力，比席清弱得多，但这样的程度已经能察觉到惑心蝶的摄魂。
孙想这样的家伙，实力不高，只可能是别人的棋子，如果直接控制他便会打草惊蛇，想了想虫溪放弃了直接控制他的打算。
在山寨里寻了些孙想周边的喽啰控制，虫溪验证了他们的打算。
确如小七所言，是想依靠孟家的实力把山寨中不服他的人清理掉。
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虫溪决定暂缓查探，等席清返回后，看看敌人如何出招。
缩回雾蒙山一个位置比较好的地方，虫溪躲在树梢静静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