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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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心想你哪来这么大的脸……
走到俩人中间说,“你还是回去吧,那里明日我会去看看的,总不能真放任画皮鬼伤人,不过你最好搬离钱府。”
“那我可以住过来么?”
“不可以,你爱去哪住去哪,我坦白说了,你知道你房间为何有宅鬼么?”
“不知。”
“因为你房间里死过人,而且对方的尸骨要么藏在家中,要么埋在你房间的地下,说简单点,你住的那个房间相当于宅鬼的棺材,你睡人家棺材里了,人家能不赶你走么?”
“可是……”
“先前都说了你这是拿命开玩笑,可是你既然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
“……可是你和将军又不收留我。”他无辜地看向林梓。
林梓忍着不耐,把话说直了,“讲真的,张公子,你别拉近乎,你的为人我听说过,真不怎么样,我对你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答应你除掉画皮鬼只是处于道士的义务,你不说我也会动手。画皮鬼和宅鬼的事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提醒归提醒,我又不是你娘子,没必要苦口婆心使劲劝你,更别说还收留你陪你吃饭陪你闲逛,你要是被画皮鬼剥皮了,或者被宅鬼弄死,也不关我的事。”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响憋出一句,“咱们不是挺熟的么?”
“几面之缘而已,若你今日不是听到何将军身份,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吧?”
“我不是那种人。”
何槐替林梓说话,“既然没事你赶紧走吧,将军府不留生人。”
“是……是!”他抱着斗篷和面纱匆匆离去,还被门槛扳了一下,看上去可怜极了。
林梓看到他就想起胡姑娘在产房里疼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只觉得反胃不已。
他能心无愧疚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痛苦地带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一同死去,死后连口薄棺都舍不得给她买,连灵都不为她守,转眼又娶了别人,对结发妻子如此,对别人更不敢想,这样的人他可不敢结交。
“将军,今日是几号呀?”
何槐看了看日历,“十七呀,前天咱们才吃了汤圆呢!”
林梓呼了口气,“是‘二七’了啊,那家伙早住进钱家了,他家里肯定没有人气,胡姑娘今晚回魂,看到家里空荡荡的该多难过。”
“那我跟你过去看看她?”何槐问他。
“多谢将军了。”
“哎,跟我客气什么,”何槐想了想又说,“中午让厨子多备点菜,我们拿食盒装着带上,再去买香烛纸钱……”
等把一切准备好后来到他家时,却发现他家早已搬空,正门锁着,而院子里堆满了柴火,看上去格外破败。
邻居家小姑娘瞧见林梓,忙跑了过来,说,“道长您又来了?”
“我来祭拜一下胡姑娘,那个……他家怎么了?”
胡姑娘下葬没几天后,张记就成了钱老爷的入赘女婿,他立马搬离出去而且第二天就把房子给卖了,邻居婆婆劝他暂时别搬,起码把他娘子“三七”给守完,他娘子若是回魂来看他,连家都进不去,实在造孽。
他不听,以二十两银子价格卖给附近的药材商,还怪胡姑娘不该死在这屋子里,否则起码能卖好几百两呢……
虽然这个家刚死了人,但价格着实便宜,药商买下来后在里屋堆上收购的一些药材,外面堆柴火。
现在完了,连祭拜她的地方都没了。
“只能去她坟前祭拜了,跟她说东西都带来了,让她别回去,屋子是人家的,她进不去的。”林梓叹了口气。
小姑娘说,“多谢道长,胡姐姐的墓离这里挺远的,我跟婆婆一块去,就不劳烦道长了。”
何槐说,“你婆婆年纪大了,外面还这么冷,哪能出远门,你还是带我们去吧。”
小姑娘想了想,点点头,“好。”
她婆婆对林梓是一万个放心,就说让他们多穿点,别冻感冒了。
胡姑娘的墓在城外,他们是中午过来的,走到下午天色暗沉才走到,祭拜了胡姑娘,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不过好在天气不错,弯月和些许星星都挂天上,借着月色可以很轻而易举地看到路。
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也就比小才大一点,她为胡姑娘哭过,回去的路上还能听到她的抽泣声。
要是师弟在自己身边这么哭,早用法术强行让他闭嘴了,可是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仿佛话说重一点都是错,只得递上一张手帕,“别哭了,你胡姐姐听你一路哭过来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擦擦眼泪,你婆婆还在家等你……哎呀……”
他的腰突然被何槐掐了一把。
“道长你怎么了?”小姑娘转头看向林梓。
“没什么,崴到脚了。”林梓瞪了何槐一眼,却见他双眼死死盯着小姑娘前面的空地。
林梓顺着目光看过去,小姑娘面前的影子居然有两条!
是影子鬼。
这种鬼会在夜间出没,跟着人的身后,通常人会出现两条影子,其中一条稍长影子便是影子鬼的。
林梓缓缓呼出一口气,语气温柔地问小姑娘,“小花,你会单脚跳么?”
“会!我平衡能力可好了。”
“我不信,那你脱下一只鞋给我,单脚跳一段给我看看——左脚比较难,你脱右脚的鞋子,用左脚跳怎么样?”
“就算是左脚我也可以跳!”
小花把右脚鞋子脱下给林梓,左脚一蹦一蹦地往前跳去。
林梓把鞋子往天上一扔,然后稳稳接住,追上小花。
何槐跟在小花身边数着,“……六、七、八……小花好厉害,跳了八步了!”
林梓接着数,“九、十……小花要是站不住可以跟我搭把手……十三、十四……”
“才不会呢,小花平衡能力可棒了,看!二十了!”何槐笑着说。
“没错,我可厉害了!”
“……四十八,四十九……诶,道长!”
小花忽然被林梓拉了一下,右脚一不小心沾了地,刚准备抱怨两声,何槐突然扭头冲后面吼,“快滚!”
“诶?”
“没事没事,刚刚有个野狗跟后面,何槐把他吼走了。”林梓把鞋递给她,“天怪冷的,小花还是把鞋穿上吧,小花真厉害,我跳三个就会沾地呢!”
“嘿嘿……”小花不好意思笑了笑,蹲下身子把鞋穿上。
再看影子,已是一条了。
把小花送回家,他们俩个也回将军府,没想到时间这么晚了,远远都听到打更的声音。
“希望明天没人再吵,”林梓哈了口白气,搓了搓手,“可困死我了,好想一觉到明天下午。”
“好好好,明天再有事儿我就出去看,不吵你睡觉……看你懒的!”
打更声骤然而止,更夫惨叫声歇斯底里。
林梓步伐一顿,往更夫声音方向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请看正版呀,就当请我喝奶茶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更夫瘫坐在地,目色惊恐而绝望地盯着向自己一步一步而来的身影。
那是一具很强壮的男人的身体; 身上只着单衣; 手臂肌肉嶙峋可见; 胸口还有道道的鞭痕,这男人是东边山头上的山贼头头,半个月前被朝廷抓住,严加拷打认罪后,今天下午在菜市场上把他砍了头。
他没有头; 鲜血从脖子上流出直到浸满上半个身子。
林梓一见这具没有脑袋的身子吓一跳,硬着头皮把更夫扶起来,可是无头鬼已经靠近,稳稳停在他们俩个面前; 然后手向更夫脑袋抓去。
林梓一把拉过更夫抱着他滚到无头鬼后面; “咳咳……你的头在东边!你去东边找吧; 别动别人的!”
无头鬼缓缓站起来,在他们面前逗留一会儿后往东边走去。
更夫吓得几乎昏死; 林梓连拖带拽把他往西边扯; “你给我起来——我跟你说,你仔细听好,三天之内莫往西边跑……不; 最好别出门,否则还会碰到他,知不知道?”
“我我我……我晓得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好好好……”
“你倒是自己走啊!我拉不动你!”
“我腿软……”
“……”
扶着更夫走过街转角,正好遇到追过来的何槐; 他面色焦急不已,跑过来问林梓,“你没事吧?我方才瞧见无头鬼了,可吓死我了!”
林梓也是一身虚汗,但还是调笑何槐,“无头鬼而已……将军胆子真小。”
“我不是怕鬼,是怕你遇到它!”
无头鬼不比画皮鬼好多少,也是非常可怕的,它们是生前被砍了头的鬼类。
人死后的身体要完整,就是要留全尸。若是实在找不到尸身,也要做一个衣冠墓或者用蜡、用木头或石头做一个头出来。因为无头鬼会到处寻找自己的头,找圆的,像脑袋的石头、球、或者西瓜当脑袋,有时煞气重的还会拧掉别人的脑袋装自己头上。
遇到这种鬼,通常随便说个方向骗它去找头,自己三日内不要往这个方向走就是,属于比较好骗的一类鬼。
对于这种可怕的鬼,林梓记得格外清楚。
“没事了,没事了,你快些回去,用艾草洗个澡去去晦气。”
更夫声音都是软的,“好……好……”
又把更夫送回去,林梓实在困得不行,一心只想回去睡觉,然而路过钱老爷宅子前,一股浓郁的,甚至带着腥臭的血腥气息瞬间将他惊醒。
他看向何槐,何槐点了下头,拉着他翻身越过外墙。
血腥味更重了,那股臭味真的难闻!有种人死了放家里臭得发霉的感觉。林梓忍着恶心,缓缓向前走去,何槐突然揽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包在怀里,然后示意他看斜拐的墙角下阴影的地方。
那地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周围静得可怕,林梓突然听到了咀嚼声。
像是野兽在撕开肉,然后满足地吞下去的的那种声音。
林梓毛骨悚然起来,何槐伸手摸了摸他后脖颈以示安慰,然后从他怀里摸出个火折子来。
点起火折子狠狠往那个方向扔过去,火苗被风吹得极高,带起的亮光让眼前的一切清清楚楚呈现于眼前。
一个长得人形的怪物在撕咬一个人的肚子,那人已经死了,肚子里的东西血淋淋流出来,而人形怪物遇到火焰惊恐地叫出声来,那声音像是被火烫了的喉咙又被人掐出来似的尖吼。
火焰迅速怕满怪物身体,何槐又从林梓身上翻出一小瓶黑狗血撒上去,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恶臭味。
简直就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折磨,林梓推开林梓,忍不住把中午饭给吐出来,吐到最后开始呕酸水。
何槐给他拍后背,“你没事吧?”
林梓捂着肚子虚弱地摆了摆手。
很快,火焰燃尽,地上剩一把黑骨。
难闻的腥臭味弥漫整个钱府,很快把下人和钱老爷钱夫人惊醒并招了过了。
不过他家下人也太少了,就一个管家,两个婢女,两个下人,年纪都很大。
林梓突然想起那日在酒楼里隐隐约约听有人说钱府里的下人回家了就出事,也不知道怎么了,家人一摸肚子,里面居然全是空的!
但钱老爷钱多,几下就打点好了,只是除了原先的老仆人,没人敢在他家做工了。
“这……这怎么回事?”钱老爷慌慌张张地说。
有个大胆的下人把火把往角落照了照,角落里,张记双眼惊恐往天,肚子空了一半,血染得全身都是!
钱夫人捂着脸哭泣出声。
林梓走上前,问,“连你们都被惊动了呀?那你的女儿呢?”
钱夫人怨毒地瞪着他,“……”
其实真正的钱小姐去年年初就死了,这一年多以来都是画皮鬼假扮的。
钱夫人发现开始发现女儿不对劲是在年初,她女而房里的一个婢女突然要求辞退她回家,甚至不要工钱。钱夫人觉得很奇怪,她女儿性子温和而端庄,对她也很好,她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钱夫人便去女儿房间看看,一进门她就闻到很浓郁的血腥味,但她女儿却不见了,她在房间里等到半夜,女儿才回来。
她身上有股腥臭味儿。
她没在意,便让女儿多洗澡。
第二天,婢女的家人闹上门,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姑娘,身上的皮被扒得七零八落,肚子也不知被什么掏空了。
钱夫人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但是一路上都有人能证明婢女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该关钱府的事儿,那户人家还有个儿子缺钱娶媳妇儿,钱老爷便砸钱把这事儿私了。
然而过了一天,一个跑腿小厮也要回去,钱夫人以为他怕,安慰了几句无果后只得让他走,谁知道第二个回去了的人后果也是这样。
皮被剥开挂身上,肚子被吃空了。
这下不得了,家里人心惶惶,都说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