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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猎天-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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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盒大渊,名曰墟,位于海之东际。墟边挂飞瀑,方圆万千里,深亦万千丈⌒火蝶生四肢,小者若树蓬,大者若平山,食朝露之精华,翻卷沧澜涛涛,遮天蔽日…”

    淇水之上,周继君手执《极墟天书》的七片竹简,脚踩芦苇乘风吟念。坐于他肩头的齐灵儿听得昏昏欲睡,不多时目光就从竹简上移到周继君的面颊,直勾勾地盯着他眉角那道沉黯的疤痕,偷偷地伸出小手摸索上去,掩嘴轻笑。

    “灵儿,你还想不想修道了?”

    周继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举起竹简朝齐灵儿的小手打去,下意识地模仿起当年爹爹和简夫子监督他学儒时候的严规,可刚到中途便顿住了,却是齐灵儿竟然乖乖地向他伸出粉嫩的小手,眼中含着泪珠子,一脸委屈。

    长叹一声,周继君收回竹简。齐灵儿身形只有婴儿般大小,那双小手更是细俏如枣果,自己这一拍下去还不打得她血肉模糊,手臂分折。

    眼见周继君收回竹简,齐灵儿破涕为笑,变本加厉地缠上周继君的脖颈,新换上的火红小布裙迎风飘舞。

    “师父,灵儿想学道,可你念了半天却只是在说那归墟沧海如何如何大,如何如何美,听得灵儿都想睡去了。”

    眸中浮起无奈的神色,头一遭当师父的周继君忍住心头的烦躁将《极墟天书》翻至后两页,接着吟念道。

    “大道万千,至柔若水,至远若墟。玄道之玄不在乎变,而在人。人以己为燃碳,则玄道为烘炉,人以己为蝼蚁,则玄道为天地,然则人以己为天地烘炉,则玄道如微渺。宏于己,壮体魄,炼心神,视己为天地烘炉,尔后万千大道尽在指掌间……”

    “师父!”周继君还没念完这段,便被齐灵儿打断,“太长了,灵儿记不住←嘻,灵儿只想学怎么变出那个蛇人,师父教我嘛。”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这玄道之基你尚未领悟,如何能炼那筑人篇。”周继君微微一愣,脱口说道,再看向齐灵儿时,眼中不由得浮起些许失望之色。这便是日后我棋盘中的那颗杀戮之子吗?如此惫懒不通修炼之道,莫非诡道棋盘之中关于她的那些飘渺无际的推测都是幻象?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毫无授道经验的周继君只觉得头痛无比,不再理会自顾自翻阅着他手上竹简的齐灵儿,踩着芦苇逆流而上。这时,一叶扁舟从上游缓缓漂荡而下,穿着布衣的中年钓客微眯着眼颈直地看向周继君,形若实质的电光从他眼皮下一闪而过。

    “浮生若无为,匆匆如流水∫执青竹竿,愿者自上钩。终于找到你了,君公子。”

    中年钓客哈哈一笑,手腕微抬,银线划过天际,一尾死去多时的大鱼溅起朵朵水花飞向周继君‰空中,那条紧闭双眼的大鲤鱼忽然张嘴,一柄短剑呼啸着射向周继君。

    “天行将?”

    周继君冷冷看向那柄划破空气的短剑,也是张口,武道蛇人扭转生出,身形如闪电疾飞向短剑,沉身呵气,抬手就是重重一拳轰在剑身上。

    “卡擦!”

    短剑碎裂开来,和那尾鲤鱼一同坠落淇水之中。

    “你是哪州将?”周继君望向对面看不透虚实的中年人,沉声问道。

    “君公子知道的真不少。”中年男子看到短交挡下,也不在意,抬了抬斗笠,悠然自得地说道,“我是豫州西酬府的渔人,自然是豫州将了。君公子年纪轻轻便有武侯天品的修为,这手段也当真诡异莫测,难怪能杀了云州将那个老家伙。”

    “只不过,我可不是他,我的修为也足足比你高了一个境界呵。”豫州将轻笑一声,将长长的钓竿收拢至齐眉长短,站起身来望向数十丈外的少年人,淡淡地说道,“他们都知道我最不争,这才将我排在这第一处的朝平府。许久没动手了,若是你能让我打出兴致来,或许我还会放你一马。这所谓的功劳,不争也罢。”

    豫州将淡漠不羁却隐隐透着十足傲气的声音传来,将沉溺在道书中的齐灵儿惊醒,她揉着双眼遥饮向那个执竿而眺的渔人,转脸望向周继君道,“师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周继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杀了而已。”

    齐灵儿微微发怔,随后捧着竹简跳到芦苇上,眉头紧锁,张口又问。

    “师父,是不是每个挡在身前说大话的人都要杀了?”

    “当然,若不杀了,他们便会一直羁绊着你。只有杀了,你的前路才会畅通无阻。这便是所谓的踏脚石。”

    “嗯。”齐灵儿娇声娇气地应道,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眨闪着,似懂非懂地仰头看向精气神瞬间酝酿至巅峰的周继君,随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那师父便去杀了他吧,灵儿就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五府斩七将(3)

    撑不了多久,葬身鱼腹也是早晚之事。

    周继君眼中闪过精光,张口吐气,三道蛇人扭转生出,迎战向如龙蛇般宛转身形缠绕扑来的罡气细线。然而没过多久,三道蛇人也如同周继君一般陷入斗数之阵,苦苦抵抗。

    “诡道何在?还不速速取出棋盘拆解这斗数。”

    周继君低吼道,身形闪动的间隙,余光飞向立于扁舟之上的豫州将。只见他轻抬手臂摆动鱼竿,嘴角翘起,并不朝自己这看来,好似一个悠然自得的渔人潇洒地垂钓着,就像他适才所吟的那般——我执青竹竿,愿者自上钩。

    此时的我成了那条上钩的鱼吗,由他摆布,等玩够了抬离水面,便奄奄而死。

    周继君眼中浮起一缕阴寒,扭头看向一旁边躲避边苦苦运算着的诡道蛇人,猛喝道,“可曾有破解之法?”

    “惭愧,这斗数却是前所未见,并不融于诡道棋盘,难以拆解,除非…”

    诡道蛇人眼中流露出些许犹豫之色,并未说下去,可它的心思却弹指间被心意相通的周继君所悉。

    “除非釜底抽薪吗……”周继君的眉头微微凝起,心意流转,转瞬之后舒展开来,眸中溢出决然而然的神色,“尔等便将其吞噬吧。”

    三道蛇人脸色陡然一变,面面相觑时候被趁机而入的罡气细线击中,倒飞了出去。

    “道主三思!”

    半空中止住身形,三道蛇人面容严峻,齐齐拱手说道,“道主,一旦吞噬此罡气,吾等炼化至少需要五日。这五日间,沉眠不醒,无法再为道主而战了。”

    转手抖出先天精气将两条罡气细线弹飞,周继君飘转于半空冷笑一声。

    “没了你们,我便寸步难行了?三道蛇人,尔等敢违忤吾命?”

    眼见周继君这般声色俱厉,三道蛇人唯唯诺诺,再不敢有丝毫他想,陡然间张开大嘴,撕咬向环绕周身的罡气细线。当日在云州,周继君与苍怒子切磋玄道时,蛇人就施展过这招,却是它们天生便会的本命技法,诡异之中带着几分古老的气息。

    “咦,鱼儿上钩了吗?”豫州将脸上飘起一缕疑惑,手腕抬起,却发现多了几分沉重,猛地抬起头,豫州将看向那个不知何时突破鱼龙斗数执掌劈来的少年,脸色大变,“不好…”

    正如豫州将之前所说那般,他毕生所得武技尽在鱼龙斗数之中,而他战尽天下高手,除了那些修为高出太多者,至今未有人能破去他这诡谲莫测的斗数,即便面对绝顶高手,他也能凭借斗数之变逃之夭夭。然而眼前出现的可怖场景却是他从未遇到亦未曾想过的,被君公子吐出的三只两岁孩童大小的蛇人竟然将自己苦苦修炼出的十四道蕴含鱼龙斗数奥妙的罡气蚕食殆尽……这怎么可能,他莫非是妖怪不成?

    心中升起滔天寒意,仿佛暴风雪般将他前一刻还熊熊燃烧的战意扑灭对携着无穷尽的杀机挥掌劈来的少年,豫州将勉力运起武道之力,横举鱼竿向上迎去。

    “啪!”

    清脆的轰鸣声回响在淇水之上,悠悠飘往远方,周继君那两道携着全身十余万斤巨力的先天精气毫无停滞地将鱼竿击成两半,重重地插入豫州将的天灵盖内。身形猛慌,七孔喷射出鲜血的豫州将呆呆地睁大双眼,随后满脸不敢地坠于淇水之中。

    血红的涟漪层层荡开,周继君挥手将断裂开的沥青鱼竿射入他身体,一起沉入汩汩翻滚着水泡的淇水之中,却是现了他之前那番承诺。

    继云州将后,豫州将亦被周继君斩于朝平府外。

    那块掉落在孤舟上的天行令遽然飘出一线惨白的光泽,闪向远方,随后黯淡下来。周继君伸手探出将天行令吸了过来,只见这块死气沉沉的方令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小篆的殁字,却是由那些恍如褶皱的古朴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过五府斩七将(4)

    无头绪的天野斗数的推算,托着齐灵儿跃上岸边。

    走在在荒凉凄清的道陌上,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府,而在路边的那块长满杂草的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大辖府境。其下还有几行字迹雄浑的碑文:开陈年间,扬州有大盗,其人不盗富户珠宝家财,专取畜禽狗彘,牧民屠户惮其武技皆以为大害……后有人献计,以橹车乘狗彘于府城外,聚黑油干草以火困之,可除此害……大盗既除,府官上奏天听请名大辖府,以警后人。

    这篇碑文断断续续,中间斧凿的痕迹深重明显,似乎有意剜去不让路人看全。

    “开陈年间,似乎是大煜第三位人皇在位时候,却是刚开国不久。啧啧,这大辖府还真是历史悠久。大辖嘛,用车字隔开大害,却是以橹车除大盗的意思,倒也有趣。”

    周继君放开心思饶有兴致地看着碑文,仿佛游走各州的学究儒生,对世间一切都充满好奇。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豪迈的笑声。

    “世人往往断章取义,自以为有所得,却往往是愚昧无知到极致。君公子呵,莫非你也是这种人?”

    周继君眉宇间浮起一丝煞气,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残破的古亭中躺着一人,他身躯壮硕,满面虬髯,却无比奇妙地和四周的野草荒陌融为一体,若不是他这一开口,恐怕直到周继君进了大辖府,都未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五府斩七将(5)

    夕阳西下。

    古道,凉亭,陌碑。

    渐起的低风拂过少年的长发,向后飘荡。

    那人坐起身子望向周继君,目光掠过僵着小脸的齐灵儿微微一怔,转瞬逝去。

    “真没想到你能杀了豫州将,看来我们都有些低估你了。”

    “天行将嘛……”周继君眉宇间的煞气悄然散去,嘴角微翘,“不知你又是哪州将。”

    “连天行将都知道,看来你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呵,对那大钜子之位也是势在必得了吗。”虬髯大汉哂笑一声,卷曲浓密的胡须将他那缕摸不透意味表情覆盖,看似粗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缜密的心思,“我来 自'霸*气*书*库'西北兖州,在兖云两州边境有一片棉尽的草原,风燎原,或许你知道。风燎原的天比这里要蓝得多,而那的人也这纯朴简单。”

    听着兖州将这番平和淡漠的话,周继君只觉得心头的战意杀机渐渐消散低迷,古怪异常,却听他接着说道。

    “在杀你前,我和你讲个故事吧,关于石碑上这所谓的大盗。”

    “开陈年间,这大辖府还是以牧民猎户居多,近淇水,草木繁盛,自然利于生灵的繁衍。然而猪狗牛羊生得再健壮却也逃避不了人们的杀戮,这里的居民个个残忍无比,宰杀牲口前往往会先将它们折磨得痛不欲生,哀号连连⌒位来 自'霸*气*书*库'兖州的牧民途经此地,见着这番情景不由得心生怜悯,便化作大盗将那些猪狗牛羊窃走,随后放生。他一心思着行善拯救生灵,却被扬州的武道高手以毒计坑杀于城门下,死后还被分尸成片喂于狗彘。你说,这大辖府人是不是太过凶残不仁了。”

    周继君心头微动,嘴边溢出一缕嘲讽的笑意,淡淡说道,“也是他多管闲事,这里牧民猎辉猪狗牛羊为生,他如此一来断绝了大辖府人的生路,自然会有此下场。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此人也是兖州天行者,抑或是某一代的天行将?”

    深深看了周继君一眼,兖州将曲卷的虬髯微颤,闷声说道,“看来君公子你也是那般见惯了鲜血尸体,毫无半点怜悯之心的人,如此一来,我杀你再无半点顾忌了。”

    “世人只道自己要苟活,丝毫不体恤怜惜牲畜,却不知万物皆有灵性,你如此对待它们,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君公子,你不信吗?你看,它们这不是来了。”

    随着兖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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