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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猎天-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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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叹一声,周继君退后半步,收敛形色,朝着面前的女子淡淡说道。

    “连日收到殿下的请帖,奈何一直在闭关修炼,今日才得闲暇,不知殿下何事唤在下。”

    女子眼中闪过失落之色,满苑光景为之一黯,周继君微微恍惚,再看去,那双眸子却依旧淡若秋波平静如斯。

    “妾身于雍州时就听闻国御大人神通广大,天上仙神也不如,所以一直很好奇,想要见识下到底是怎样的人物。早就听说公子年轻,不料竟比妾身大不了几岁,夫君得公子相助,真是天赐福瑞。”

    齐灵儿怀中的小兽朝着皇妃连连鸣叫,不时望向周继君,周继君虽然目光平静,可心思全都系在眼前女子身上,未察觉到其中的异常〔生生将波动的心绪平定下来,诡道心思运转,周继君目光逡巡在白皇妃身上,忽而一笑道。

    “说吧,白启遣你入宫为妃,到底所图为何?”

    “自然是为了两家和好。”皇妃幽幽说道,她犹豫片刻,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沉吟半晌方才又开口,“如今我白家身唇方阵营之中,犹如身陷囹圄,形势危急。家主为了保住我白家一脉,这才委曲求全,献我入北朝,消能通过和亲来解除北朝和白家之间的仇怨,联手共平大煜。待到天下安定后,家主定会率领白家前来投臣,归附我北朝。”

    “白启会归附我北朝?”周继君揉了揉额头,低低一笑道,“是他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胡乱猜测。”

    “自然是家主亲口和妾身说的,国御大人信不过妾身吗。”白伊伊脸上浮起淡淡的幽怨,眸影流转,那分若有若无的楚楚可怜落入周继君眼中,才平复下来的心绪又跌宕开来。

    深吸口气,周继君侧目望向另一边,淡淡说道。

    “我不理朝政,你和我说这些有何用,陛下一个月前还在宫中,你为何不与他说?”

    白伊伊双手合于胸前,沉默着,良久她苦笑一声,抬头看向周继君。

    “他是这北朝之主,可亦是我夫君,若我在枕边和他讲这些,他又会作何想法。妾身虽为北朝皇妃,可也是女人,也想被夫君宠着,此话一说,就算我不失宠,可他也会心生间隙。”

    顿了顿,白伊伊眼中浮起希冀,她紧紧扯着周继君的袖子,轻声道。

    “这北朝上下只有国御大人能劝得了夫君,而夫君也不会因此生疑,还望公子能帮妾身一回,妾身定会感恩不尽,日后”

    白伊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细如蚊呐,她精致的面庞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

    眼中寒光一闪而没,周继君没来由的生出几分警觉,眼前的美人儿那最后一句话中隐约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似含情似羞涩,可周继君对她却生不出半点恶感,或许是因为她极像依依。然而,周继君并非以貌取人之辈,这么多年来,他的心志早已磨炼得坚毅无比,连高在九天之上的心魔主君都对他无可奈何,更别提眼前的女子只是像自己的爱人罢了。转眼间,周继君心中生出的那点情思已然收回,脸上却依旧挂着迷恋和陶醉的神色,看得齐灵儿在一旁直跺脚。

    “放心,我定会启禀陛下的。至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周继君目光游走在白伊伊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看得北朝皇妃双颊绯红,心底却一阵狂喜。良久,周继君轻叹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朝女子拱手道。

    “君有事要离开北朝,后会有期。”

    “公子去几日。”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闻言,白伊伊眼底流转过复杂的神色,她望向周继君的背影,忽然开口喊道。

    “等公子回转北朝后,还望能再入宫一叙。”

    “怎么了,灵儿,一路上都哭着小脸闷闷不乐的。”

    御风而飞,身下的豫州大小府城宛若棋格,整齐有序,周继君望着怀中的女童,淡淡地问道。

    “哼。”齐灵儿扭过头去,不搭理周继君,老半天才忿忿地说道,“师父你是个大骗子,说什么红粉枯骨,不会动心,我看刚才你倒是被那个皇妃迷得神魂颠倒了!”

    “师父一开始有些心乱,却是因为她和你将来的师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周继君眯起双眼,目光划过高空浮云,诡道心思运转。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可像到几乎难以分辨的程度,却是少而又少∽家突然献上皇妃以求和亲,可这个女子却长得极像依依,便连名字也如此相似,这未免也太巧了点。且不谈白家打的什么主意,这个女子又是从何处找来的,白家白启

    周继君微微一怔,目光陡然凝滞,那个想法生出,徘徊在脑中,却已挥之不散。

第四卷 公子猎七州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公子再回京

    “我将来的师娘我从哪儿来的师娘?”

    齐灵儿眉头紧锁,咬着下唇思索半晌,随即满脸迷糊地望向周继君道。

    “师父,你什么时候给灵儿找的师娘,灵儿怎么不知道。”

    “她是你师父的师父,我和她离别的时候才十七岁,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师父的师父,莫非是那个贾道人?呸呸”

    听得齐灵儿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周继君苦笑着,回身望向天吾山前的偌大皇宫,目光渐渐凝滞。

    “别乱猜了,你以后会见到她的。灵儿你天赋异禀,能感应到他人的气息,适才那皇宫之中有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周继君话音落下,蜷缩在女童怀中的异兽又开始呜鸣起来,它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已然模糊的宫殿,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师父,你瞧,别说我了,就是小极也感觉到了那个女人不对劲。”

    齐灵儿剜了眼周继君,绞动着手指,埋怨道。

    “就只有师父你鬼迷心窍,才和那个女人眉目传情了半天,哼,之前还对灵儿凶呢。”

    眼见周继君又开始揉眉头,不再搭理自己,那丝黯然从他眸子中流转而出,齐灵儿心底没来由的一紧,却又有些空空荡荡。

    “师父,那个女人”齐灵儿缠上周继君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哈气,随后嘻嘻一笑道,“那个女人应该不是人类,嗯,她身上有妖气。”

    “妖气”

    周继君面色平静,并没露出齐灵儿想象中的惊讶,良久,只见周继君伸手,指尖划过双眸,紫光乍闪,却是周继君施展天雷煅炼出的目神通,遥饮向皇宫。

    天眼之中,北朝皇宫上空流云凝聚城团,透过白色的浮云表面,一团黑色的乌云藏于其中,却是由紫荆苑中升起的那丝奇 怪{炫;书;网} 精气凝成的。

    在市井传说中,若有妖孽现世,定然口吐妖气,黑若漆夜,凝聚成乌云,悬浮在它修炼的府邸上,久而不散●间传说太多太多,有的经不起考证,然而有的却在周继君修行道路上渐渐变得真实▲不远处那皇宫中的女子,就算不是妖精所化,也是异类。

    “果真如此。”

    周继君收回目光,脑中回忆起在天机府时候,平天留下的那几张纸片。

    “简先生,修成*人形之前是南狐寂水下的千年牛鲸,种的是道肾。

    贾道人,转世前是苍玉山中的土灵参,种的是道脾。

    屠老大,曾是老康山上独霸一方的三目貔貅,种的是道肝。

    恐为肾志,属水。思为脾志,属土。怒为肝志,属木……”

    “几位老师都是妖类所化,沉浮数百年,虽然刚刚修行至通天,可早已修成*人身,定然深通妖修之术∫那位贾老师也喜 欢'炫。书。网'依依,白伊伊或许就是他根据依依塑造出来的,却不知为何落到我师弟白启手中,而白启精通诡道,这么多年旁敲侧击定已知晓了天机府中的往事,因此才有了这么一出。”

    周继君喃喃自语道,心情复杂,既有些恼他的贾老师,又恨手段诡谲的白启。他将白伊伊献给百里雄为妃,借着与白依依极像的容貌,来乱周继君的心意,抑或是离间他和百里雄。此乃阳谋,光明正大,却让周继君仿佛吃了苍蝇般恶心。以贾道人对白启的评价,他落下白伊伊这颗棋子,绝非离间君臣这么简单,阳谋已出,那其中的阴谋又是什么?

    “师父,你很心烦吗。”

    齐灵儿看向神色复杂的周继君,担心地问道。

    “红颜多祸水,何况是拥有倾国容颜的妖精。前朝传说中,曾有妖孽入宫蛊惑君王,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里雄虽有雄心大志,可若迷上那妖精,恐怕亦会荒废国事,北朝大好局面顷刻崩离。”

    “那怎么办。”齐灵儿面露急色,犹豫片刻,她下定决心,眼中腾出杀意,“师父,我们现在就回去将她杀了。”

    “不用。”

    “哼,师父你莫非舍不得,当年你和灵儿说过,凡是挡在身前的人,皆为绊脚石,当无情杀之。”齐灵儿冷哼一声道,“若真舍不得,那灵儿便为师父代劳,去将那个妖女杀了!”

    红光闪过天际,浓浓的杀意从齐灵儿眼中升腾出来,吓得怀中的孟极嗷嗷直叫。她平日里在周继君身边乖巧无比,和寻常的女童一般,人畜无害,可在北疆军中,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杀神,死在她手中的仙神、战将何止百树,七八岁的女童提着一串头颅从绯红天色下走来的情形,至今让北朝众将难以忘怀。

    “非是不忍,只不过白启这招走的实在太妙了,为师父我省下了不少事,正中我下怀呵。”

    周继君嘴角高扬,轻哈哈一笑,紧缩的眉头舒展开,银发迎风飞舞,一身卓尔不群的气质,齐灵儿心中那个布局定天下的师父重新回来了。

    “我这个师弟却是下错棋了,一子走错,全盘皆落索,他定会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齐灵儿好奇地问道。

    “你日后就会明白了,灵儿,你也该动动脑子了,要是紫微、天机在此,定会百般推敲,甚至能还能推测出为师接下来所要走的棋,可你却偏偏如此惫懒。”

    周继君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随即拉着齐灵儿向南飞去。

    “走吧,接下来我们去京城。”

    京城,玉濯街。

    在十余年前,这玉濯街皆是富户的府邸,街上店铺林立,稀奇的货物层出不穷,看得人目不暇而。十年过去,如今的玉濯街人烟稀少,衰败如斯,往日的繁华不再,只有那几个冷清大宅院孤零零地屹立在街头。激战数年,大煜四处用兵,存积数千年的国库亦经不起如此损耗,迫不得已,大煜只得将手伸向京城中的富商。

    大煜开国时几位帝王甚是体恤百姓,颁布令条维护士农工商,明令禁止滥征税。煜德帝王虽然骄横跋扈,可担心京城老巢的稳固,不敢毫无藉口地向富商征收重税,以免惹出民愤。然而他在数年前,却颁布了一条征召令,家产超过万金铢者,必须派本族子弟进入军营服役,随时有上战场的可能,若想免除兵役,则需上缴五千金铢的战资。一开始富户们为了自家子弟的安慰也懒得计较,纷纷将辛苦挣得的财富交出,可到后来,大煜加快了征召频率,每个月都会颁布此令条,无论之前有没有被征召过,一概入伍。

    数年过后,绝大多数富户吃不消了,能在京城安家的哪个没有十来子孙,这样算下来,一年少不得要上缴数十万金铢,即便他们身家再丰厚也承受不了≮是乎,京城的富商纷纷搬迁,玉濯街上十不足一,都是家中子弟甚少,亦放不下偌大家业的。

    “师父我们来这做什么,为何不直接去封神云台?”

    走在人迹罕至的玉濯街上,齐灵儿问向一旁的周继君,良久不见回应,齐灵儿抬起头,只见周继君正直直地望向一座破落的府邸,眸光闪烁。

    “灵儿,你可知道结草衔环的典故。”

    周继君幽幽说道,他来到空旷的府邸前,目光寻到那处陈漆残破的窗棂,忍不住走上前,伸手轻轻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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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公子猎七州 第三百四十章 结草衔环

    ?

    五岁那年,惨遭家门不幸的男童流落到玉濯街,衣不蔽体,全身浮肿,他蜷缩在街头一角,眼巴巴地望着过往的行人。在那些前来游逛玉濯街的达官贵人中,有不少人都看着眼熟,在半个月前,他们还是男童口中的叔叔伯伯,然而半个月过去,他们走过玉濯街看都不看男童一眼,甚至像遇着瘟疫般,掩袖飞快离开,眼中尽是厌恶和忌惮。

    两天过去了,没有人敢施舍他一片薄饼或是半口清水,男童守着心底的绝望,忍着饥渴交迫,孤伶伶地坐在墙角。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两天未曾进食,已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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