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影流岚(隋末唐初)-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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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她赶到中庭，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匹黑色的马直直闯入她的视线，与她在河东见过的那匹白马不同，它的身上体现出的是显而易见的威风与奔放，阳光下，它的毛皮似乎在闪着光。
“真漂亮！”风如岚忍不住感叹，好奇地望向身旁的少年，“是你的吗？”
“现在它属于你了。”李世民不动声色地将缰绳交到她手中，“这次你做得很好。”
“裴寂准备用什么方法激大人起兵呢？”她急切地问道。
他笑但不语，眼神中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光芒。
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淡淡抛下一句，“今晚你就会知道。”
她听得一头雾水，转而欣赏起那匹马，“为什么会突然想要送我马？”
“奖励。”他轻描淡写道，“以后会用得到。这匹马的速度及脚力都比其它更胜一筹。”
她当下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抬头望望天空，她微叹，似乎——快要变天了呢。
他忽然拉过缰绳，将马牵回马厩。
“走，出去。”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径直向侧门走去。
她疾步跟上。她明白，着可能会是最后一次自由自在地散步了。
晋阳，正处于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晋阳城中。
初夏总是给人以舒爽的感觉。带着淡淡草木芳香的暖风吹拂而过，杏花飘漫，宛如绝舞，散落一地繁香。
街道两旁，翠柳摇曼。虽今天下大乱，但它仍以全部的生命力茁壮生长着，青青的色泽如同国画中的淡彩颜料，让人不由在这盎然生机中沉沦。
风如岚心中感慨万千，两年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曾经的一切如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着，恍然间仿佛是在做梦，她本是一千三百年后的人，竟然因一个错误的交集回到了隋末。而那些只会在现代的历史书以及电影电视中才会出现的人们，竟然一个一个都真实地出现在了她面前。他们，不再是枯燥晦涩的印刷字和图画，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心情，喜怒哀乐，她，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中……
不知何时，竟然开始眷恋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发现气氛一直沉默得很怪异，她开口问道，“那个裴寂，真的可靠吗？如果……”
“不要提这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表情仿佛突然柔和了很多，“今天我们只是出来走走，多余的事不要想。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她默默地低下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四下打量着，忽然间，一个奇怪的摊面映入她的视线。那摊子上堆满了十多个迥然不同的盒子，似乎都是首饰盒；而摊主是一位老婆婆，戴着的斗笠都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那个摊位，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那个老婆婆……
“杨岚，怎么不走？”见她不语，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个摊子。
“去看看怎么样？”她不受控制般一步步向那个摊子走去。他微微一皱眉，但还是随她一同上前。
那老婆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低一笑，声音是说不出的苍老，“姑娘，来看看吧，这每个盒子中都装着一样首饰，每一件都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她一愣，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这老婆婆是什么人？她不禁望向身旁的少年，一时没了主意。
“这位公子，来替姑娘挑一件吧。”老婆婆似乎是在笑，声音沙哑。
他看看她，略一沉吟，然后拿起了右边的一只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只玉镯。她不禁惊叹，凭借她对玉饰多年来积累的鉴赏知识，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珍品。
老婆婆忽然笑了起来，“公子好眼光，果然啊、果然……”
风如岚额头立即挂满黑线，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位神经质般的老婆婆。
“既然是有缘人，那么，这个就不收你们一分钱了。”那老婆婆哑声道，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收起了她的摊子，依然是垂着头，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
风如岚正诧异，忽一抬眼，面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这老婆婆难不成会轻功啊……她嘴角一抽，但是，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她似乎在这个老婆婆身上察觉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只是，任凭她搜遍整个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曾认识这样一个怪异的老婆婆。
正如是想着，她的手突然被轻轻牵起，待她反应过来，那只玉镯，已经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风如岚吃惊不小，她按按镯子，疑惑地抬头望向眼前人。
“刚才见你一直盯着它看，我还以为你喜欢。”
“盯着看？”风如岚嘴角一抽，“我只是觉得那老太太很奇怪而已，难道你不觉得她……”
“那就说明你不喜欢了。”李世民淡淡一笑，“那么，现在把它还给我。”
“什么？哪有送了别人东西又往回要的？”风如岚不再想那个老婆婆，没好气地回道，这几天，她为了贿赂裴寂那个老财迷，可是损失了一笔不小的钱哪，如今既然是他主动给她这个玉镯，那她就收下吧，也算是挽回了损失……
半晌，她开口，“那个老太太，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她是从哪里离开的？”
“没有。不过，也不足为奇。”他似乎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她凝望那只玉镯，碧绿的颜色宛如春天最深的湖水，晶莹温润。那老婆婆说什么有缘人，指的又到底是什么？
沉默片刻，她忽然下定决心似的，郑重其事道；“不知二公子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望向她，深黑色的眼眸如若星空。
“四个字，战则请从。”
她一反往常的俏皮狡黠之相，一瞬间，她紫色的眸子中仿佛闪烁着一种璀璨的光芒，霎时风云变幻。
他凝视她的眼睛，然后，沉声道，“我答应你。”
她笑了笑，忽然抬手，伸出小指，“来，要拉一下勾才算话！”
激动占据了她的整个胸腔，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动作真是又傻又冲动。
刚想尴尬地收回手，他却出乎意料地地用手指搭了上来。
他修长的手指牢牢锁住她的，一个冰凉，一个火热，初夏的暖风中，她怔怔地抬头。
似乎是在梦境中一般，他俊逸的面容上，仿佛带着一种类似于温柔的神色。
*** ***
是夜。
月亮被黑云掩尽了光辉，大地一片黑暗，而眼前的晋阳宫中却灯火摇曳。
风如岚站在走廊上昏昏欲睡，再一次问道，“还没到时候吗？”
“再等一等，估计马上就到了。”李世民低声回道，但也微微蹙了蹙眉。
风如岚垂下头，即将进入梦中之时，却又听他道，“别在这里睡着，夜晚风大。”
她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他这算是什么啊……
“大事在即，你若病倒了，会添很多麻烦。”似乎察觉到了她在想什么，他平静道，眼眸深沉如夜。
她立即清醒过来，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大家的累赘。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他们面前闪过，风如岚定睛一看，赫然正是裴寂！
裴寂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微微点头致意后，开门进了殿中。
片刻，殿内传来一声惊叫！
“裴寂，你可害惨了我！”
晋阳起兵
裴寂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传出，似乎还带着笑意，“怎能说是我害了你呢？昨夜酒席上，你见了人家两位贵人，就非要留人家伴宿，我阻拦你，你反而六亲不认，拿剑就要砍我，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屋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就这一下，风如岚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其实，如今大隋早已名存实亡。”裴寂的声音传来，“你也知道，前几天，那刘武周一事想必已经传入皇帝耳中，而今日这一来，就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顿了顿，声音再次响起，“这晋阳乃是一个军事要地，你如今手握大权，再加上令郎手下的豪杰义士，如果就此举大计，趁虚入关，那么，不但可以转危为安，倘若机缘巧合，说不定还能……”
“裴寂！枉我平日当你是兄弟，如今，你竟出这种话害我全家！”李渊断然拒绝，但声音中似乎夹杂着犹豫，“我……向来承蒙皇恩，断然不会变志！”
“哎，明公话可不能这么说。”裴寂哈哈大笑，“其实，举计之事，令郎早有意图，只是怕你这做父亲的不从哪，这不，我才……”
“不可能！这种灭门之话，我儿断不会说出！”李渊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裴寂的话。
是时候了。
风如岚抬头望向李世民，他微微一颔首，便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雕花木门。
“裴大人所言甚是，父亲是应该听从采纳。”
乍一听这声音传来，坐在桌前的李渊着实吃了一惊，然而在看清来人时，不由得大怒，“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快快来人，全都押去官府！”
“孩儿那日也对父亲说过，”李世民毫无畏惧之色，进一步上前道，“若父亲一定要拿孩儿抵罪，孩儿绝不会反抗。我死不足惜，但是只怕那昏庸皇帝还是要追究父亲‘纵贼不诛’之罪，更何况，今夜过后，父亲的罪名恐怕会再添一条。”
李渊一时竟沉默了。
风如岚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桃李歌》？”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那时在洛阳，我对皇帝说的话，并不是真的。”她镇定道，“其实，所谓的李氏将兴，指的是大人您。”
“杨姑娘此话怎讲？”李渊刹那间大惊失色。
“请大人换个角度想想那首歌谣。”风如岚凝神道，“如果单单从字面上看，的确像是在说李密，但是……”
她突然停了下来。刚才她只是一时冲动，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哪！
冷静，冷静……风如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那首歌谣……
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勿浪语，谁道许？……
皇后绕扬州……
一瞬间，先前在秦月的“逼迫”下所背的隋史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大人，您不妨先看看那句话！”风如岚深吸一口气，紫眸深沉平静，“皇后绕扬州，重新拆字来想，‘扬’谐音的是隋王室的姓氏‘杨’，而——隋朝开国皇帝隋文帝的皇后独孤氏，想必与大人的母亲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吧。”
“这……”李渊一想，立即变了脸色。
“而那句‘勿浪语’……便是大人您的名讳。”风如岚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大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谁道许’莫非是在暗指……”
风如岚坚定地点了点头，同时暗暗庆幸，自己的记性还不算太差。
李渊沉思了半晌，犹豫道，“河东那里……”
“父亲放心。”李世民微微一笑，“孩儿早派人捎信给大哥，让他们尽快赶来了。”
“原来，你们早已设好圈套，就等着老夫往里跳了。”李渊长叹一声，“也罢，也罢——”
成功了！风如岚简直不敢相信，就这样……成功了啊……
“再等几天，待建成、元吉他们一到，”李渊神色沉重道，“就起兵吧。”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瞬间撕裂的晋阳的上空。
*** ***
后来几日，李渊动用职权，将那位晋阳令刘文静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又以抵御刘武周的名义，就地招兵，短短几日，便集结了三万人马，随后，李建成也带着河东的家眷赶往晋阳。
果不其然，隋炀帝的两个亲信——副留守王威及高君雅起了疑心。
五月十四清晨，面对一道“私通突厥”的罪名以及风如岚呈上的植树岗暗杀朝廷命官的证据，王威与高君雅被打入大牢。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三日后，突厥大军竟果真疾驰而来，围攻晋阳。敌强我弱，李渊用“空城计”骗走了突厥兵后，就以此为据，杀掉了王威与高君雅，彻底免除后患。
为了解除后顾之忧，风如岚又适时献上一计——联合突厥兵，获得始毕可汗的支持，既能保证晋阳的安全，又能增强反隋的力量。
李渊欣然采纳，令刘文静和风如岚去完成这项“外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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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始毕可汗的帐中。
“报！可汗！”一名突厥兵单腿跪下来，“外面有一队人马，其中有一个说想要与可汗商讨大事。”
“又是义军么、”始毕可汗一扬眉，“前些日子刚来了个刘武周，今日怎么又有这等事？你去对他们说，本可汗有要事缠身，没时间和他们废话。”
“是！”
看着那小兵出了账外，始毕可汗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