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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玫瑰战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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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会计一边整理帐本一边随意说:“池总刚来时,看你们挺默契的,最近你们好像都不搭话了,有点奇怪。”

池小影语塞,她又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没办法如果不刻意,她真怕抗拒不了宣潇,把关系弄得不明不白。

“可能是没什么事需要沟通,再说工作室的人都忙得抬不起头,哪有空闲聊,就我像个无业游民似的。刘会计,今年效益怎么样?”

刘会计激动地眉飞色舞,“那还要说。池总,你年底分红时就会知道有多好呢!”

“我刚来,今年就不拿分红了,把我的那份给宣总,然后加上他的,看有多少,能购买我手中多少股份,你帮我算算好吗?”

刘会计还没回答,宁伊从外面走进来。

“池总,有你的花,你出来签收下。”宁伊的口气有点失落,想起从前,杨光经常给她送花。现在,杨光也有了新女友,听说马上都要奉子成婚了。

“花?”池小影长这么大,就过生日那天,泰朗送过一束玫瑰,结果还给宁贝贝一杯酒给泼脏了。

“是束香水百合。”宁伊答。

“会不会送错了?”池小影纳闷地眨眨眼,往外走。

一走到外面,就看到一束娇艳的双茎百合裹在晶亮的玻璃纸中,娇艳欲滴,芳香四溢。

好漂亮,池小影在心里面赞了一句。

池小影拿起别在中间的那张小卡片,展开一看,只有一行小字,“小影,今年的平安夜,我现在可以预定吗?”

落款秦朗

宁伊早好奇地把头凑过去,惊道:“池总,这位秦朗是不是在追你?”

池小影脱口想否认,眼风一溜,瞟到宣潇专注于电脑,头抬都没抬,她笑笑,什么也没有说,抱着花,蹬蹬上楼。

要是她后面有一双眼睛的话,就会看见宣潇的脸铁青得慑人,想对那束花发表看法的其他人摸摸鼻子,大气不敢吭的各自归位。

“怎么突然给我送花了?”池小影一进办公室,就给秦朗拔了个电话。

“我想提醒你我们已经快一周没见了,你现在很忙,我只得早点预约。”

池小影不安地扁下嘴,“我这个朋友好像很不尽职。”

“有这样的自觉性很不错,不过,你新上任,当然要以身作责,我理解了。平安夜会加班吗?”

秦朗温雅谦和的嗓音如春风拂面,池小影听着,就会不自由自主露出笑意。

“有。”

“那新年呢?”

“也有。”池小影笑了。

“以后的每个平安夜,每个新年,每个春节,每个大大小小的节日,都可以预订吗?”

隔着电波,她听到秦朗的呼吸有点加重。

这好像是两个人认识以来,秦朗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又明朗地向她暗示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有个什么样的结论。

池小影不会骗人,更不愿意骗真心关爱她的秦朗,“秦朗,我不敢答应你太多,我怕我做不到,我需要时间整理自己。但是今年,我可以把大大小小的节日都留给你。”她实话实说。

“行,我不贪心,那就一年一年的预定。”秦朗的笑声很温柔,松了口气。他喜欢的就是这么“真”的小影。

通常情况下,池小影是个非常守信的人,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对秦朗食言。

她忘了,平安夜,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是跨江大桥各标段开标的大日子。

47 潜流暗涌(三)

十二月二十四日,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日子。

滨江人现在也西化了,二十日一过,大街小巷,圣诞的气氛就浓了。各商场里不仅有圣诞树,还有关于圣诞节的各项大酬宾活动,橱窗上贴着圣诞老公公笑得呵呵的。

上班前,池小影特地去一家专卖店给秦朗买了双手套,小羊皮的,做工非常精细,摸上去像丝绸一般光滑。秦朗气质斯文,她特地挑了驼色,觉得很适合。黑色也不错,就是戴得人太多,有点普通了,但有一个人戴上一定会显得高贵不凡。她有一刻犹豫,最后把两种颜色都买下来了。

她一进工作室,就看到龙安公司的杨总已经在等了。

跨江大桥开标仍放在会议中心,时间是下午两点。龙安公司的杨总一行提前一天就来到了滨江市。

宣潇把装订成册的两本标书放到了他们面前,杨总翻到价款那一页,聚目一看,抬起头,“会不会高了?”

宣潇淡然一笑,“等标底出来就知道了。”

杨总没有多话,中午说在酒店吃下工作餐就行,不再聚会,其实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有时候,对一件事寄予太重的厚望,难免患得患失。跨江大桥这样的工程在路桥办,多少年才能碰到一次,个个都想中标,但只有一家建筑公司能胜出,这就看各家的能力了。龙安公司在北方施工比较多,耳闻宣潇的名气,但没接触过。冲着跨江大桥巨额利益和巨大的声望,他们第一次来南方竞标,有人帮着推荐了宣潇。但他们真的担心宣潇是图有虚名。

忐忑放在心底,不好明言,约好饭后一同去会议中心,杨总一行告辞。

今天,池小影一直没发言,她只当了个听众。

送客人出门时,杨总突然回过头,压低声音对宣潇说:“宣总,有没听说工程指挥部的总指挥换人了?”

宣潇摇头。

杨总神神秘秘一笑,“上次内裤事件把洪指挥的老脸全丢光了,网上议论太凶,北京那边不好交待,就把他的位置挪了挪,先避避风头。”

宣潇就是哦了一声,好像对这种事不太关心。

工作室最大的一个项目完工,虽然结果没有出来,再加上又逢节日,气氛已经提前轻松起来。有个年纪轻的造价师,拧开了电脑音箱,轻柔的音乐流淌了一室。谁又提起宣总说过等开标之后工作室聚餐一事,大伙儿七嘴八舌讨论起去哪家餐馆比较不错。

正说着,玻璃门从外往里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大伙扭头一看,气氛陡地就凝冻了。

“怎么个个看我像看到鬼似的?我变化有那么大吗?”燕南南不在意地耸耸肩,熟稔地向大家打招呼。

一办公室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她,风闻了这女人许多事,宁伊含沙射影地也提过宣潇离婚是和她有关,大家觉她得脸皮够厚、胆子够大在,居然还敢再上门来。

“你们宣总呢?”燕南南弹着桌面,问道。

办公室内哑雀无声,有人指了指楼上。

她旁若无人地拾级上楼,熟门熟路地走到总裁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屋内,宣潇坐沙发上,刘会计趴在桌上写着什么,两人吃惊地抬起头。

“有事吗?”宣潇蹙起眉头,不悦地问。

燕南南斜了一眼,扭过头看着刘会计,“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刘会计,麻烦你离开一会,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家宣总说。”

刘会计讶然地瞪大眼,这女人神经没问题吧!他看看宣潇,宣潇点点头。

刘会计带上门出去了。

既然有勇气再踏进宣潇工作室,燕南南也不愿意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宣潇,我今天特地过来,是想找你帮我打听个事。”

宣潇从她进来,都没有动,目光稳稳地锁住她。

“我为什么要帮你?”宣潇冷然地问道。

顿了顿,燕南南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似的,非常决绝地说:“蒙你所赐,我在滨江市建筑行业名声也坏透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受我,我准备到外面发展去。我一走,就不会招惹你,你可以和池小影重修旧好。我知道你心里面是恋着她的。只要你帮我,我也可以去告诉她,我们看也看过,摸也摸过,差一点就上了床,但没做成功。”

一群乌鸦从头顶哇哇飞过。

宣潇只能沉默着他的沉默。

“怎么样,这个条件还不够?宣潇,那你说,要我帮你做什么?我承认我是一厢情愿地想嫁你,你看不上我,我也没办法。我就是对你做了什么事,也不及你对我做的一件狠。你看你已快把我逼上路了,现在的我没工作,没人爱。而你呢,工作室依然红红火火,有人暗恋,有人等待,就是池小影,你们还是一家人,你什么也没少,对不对?”

“够了!”宣潇再也听不下去,突地打断了她,“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燕南南往前凑了凑,“宣潇,你放心,我不为难你,但你一定要帮你。你父亲不是在高院工作吗?他一定认识北京纪委和检察院的人,你请他帮我打听打听洪指挥现在怎么样了?”

宣潇神情一凛,“洪指挥什么怎么样了?”

“洪指挥的位置本来就招人眼红,上次发布会上出了那件丑事,他被挪了职位,可有人还不服气,写信举报他贪污受贿、挪用公款,而且还有十分确凿的证据。他被纪委双规了。”

宣潇从小受父亲的耳濡目染,晓得“双规”这个词十分微妙,它是介于“危险”和“安全”之间的一个灰色地带,也可以说,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一种过度,甚至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一种较量。官场上的人都明白,凡是被“双规”者,身上都有暗疮。能不能化险为夷,平安着陆,就看有没有得力的人帮忙了。就仿佛一个落水者,有人拉一把就可能起死回生,否则就只能死定。

洪指挥那种色胆包天的官痞,一定是个标准的贪官。

他到不意外洪指挥的“双规”,到有点意外燕南南的紧张,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洪指挥送交检查部门,她还能怎么受累。

“你会帮我打听吗?”燕南南追着问。

“想不到你对他还情深意重。”宣潇讥诮地扯出一丝冷笑。

“这不是情深意重的事,而是关于切身利益的。要不是……我才懒得问他。”燕南南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几句,宣潇也没听清,“宣潇,你最好能听到他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交出了哪些事,我……好有个准备。”

宣潇淡淡地笑了笑,黑眸闪过一点星芒,“你可能太小窥北京纪委的严肃性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燕南南柳眉一竖,“宣潇,你别跟我打官腔,又不是要你把他保出来,就是打听一下,能有多难?告诉你,你要是不帮,到受累的可不是我一个。”

“那与我关系吗?”

燕南南一愣,双肩耷拉下来,“你这种冷血冷情的男人,谁和你有关系。你不帮我算了……小影?”她突地愕然瞪大眼,看着从里面休息间走出来的池小影,“你怎么在这?”

燕南南脱口问道。

池小影送杨总一行走了后,宣潇说要商量下年终奖的事,于是喊上刘会计一同上来了,她进去脱外衣时,燕南南推门进来了。

她没有回答燕南南的话,直直地盯着她那张艳丽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另一个受累的人是柏远吗?”

燕南南轻抽一口凉气,猛咽口水,“柏远……连那些也告诉你了?”

池小影收回视线,转向面对宣潇,“宣潇,如果能帮忙打听一点,就请帮一下吧!”

宣潇一怔,薄唇紧抿,不敢相信的她瞪着她。

“你会帮吗?”燕南南不怕死地又追问道。

“我刚刚说的,你没有听到?”宣潇突然火冒三丈,对着燕南南大吼。“我没那么大的权力,听清了没有?”

燕南南一缩脖子,怯怯地直吞口水,不敢再出声。

“门在那边,你笔直地走过去,然后下楼,再笔直地向前,看到一个琉璃门,推开,不要回头,能做到吗?”宣潇腾地站起身,揪住燕南南,指向大门。

燕南南看看池小影,再看看宣潇,灰溜溜地低下头,推门出去。

屋子里气氛很沉闷,池小影一脸凝思。

“柏远告诉你什么了?”宣潇无来由地生气,为柏远和她之间共守的秘密,他却不知道。

池小影浇漠然地扫了他一眼,“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那你刚才说什么?”宣潇气急败坏地问,他觉着池小影在骗他。

“刚才那只是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到是挺灵的吗?”宣潇忍不住嘲讽,“然后你为你的猜测开口替他拜托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交情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

池小影不耐烦地咬了咬唇,“宣潇,你讲话用点脑子好不好?我和谁有交情,大概和你没关系吧!”

“现在没关系,但之前有。”宣潇一时语塞,气焰小了些。

“不要用你的水冷来衡量别人,告诉你,我不是你。”池小影急红了脸。

宣潇的火急腾地又升升高了,“我怎么啦 ?你刚才在里面没有听见吗,我没有和她上床。”

“什么叫做上床,发生肉体关系就叫上床吗?”池小影无力地挥了下手,神情痛楚,“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你爱摸谁摸谁去,爱看谁看谁去,你反正已经脏了……”

宣潇急得语无伦次,“你就干净吗?在我们还没离婚时,不就和那个秦医生眉来眼去了,还有柏远……”

池小影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她突地扭过头,从休息间里拿出外衣,像龙卷风一般呼啸而去。在她刮出门的那一刹那,宣潇想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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