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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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我又不是东西！
周围陷入短暂安静，只有大家不和谐的呼吸声。
站立的两个人，还是面对面互相瞪著比眼力；躺在沙发上的那个还是哼哼唧唧地说著梦话；被酒鬼抓著胳膊，蹲在旁边的我还是一脸的愤恨，思索著他们没头没尾的对话。
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我又不是什麽东西，他们凭什麽把我让来让去？
终於忍不住大喝一声：〃都给我滚一边去！你们有什麽权利把我推来让去？〃狠狠地赏了他们一人一个白眼，〃你们两个我都不要，都不要！〃
潇淮江张张嘴，想说什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童彦则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像只受伤的猫，自己舔舐伤口。
发泄了一下，心里好手了些，拿毛巾帮小叶擦了脸，又帮他盖上一条薄被。他酒品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到处乱吐，也没发酒疯的大呼小叫，只是一直皱著眉头，半睡半醒地说著梦话。不知道他梦到的是什麽，只是隐约感到他很不安，不愿放开我的手也许就是为了获得一些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潇淮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去睡吧，我来照顾他。〃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伤感。装可怜，装无辜是吧？可惜我是不吃这一套的！
连看都懒得看他：〃我怎麽样跟你没关系吧？〃
其实我确实有些累了，隐隐觉得腰部也有些酸，可是为了那口气，就是不妥协。
突然一杯白色的物体出现在我眼前。
〃喝杯热牛奶就去睡吧。〃童彦对我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那麽自然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像之前他的一反常态是我在做梦一般。
僵持了几秒，我还是接过了牛奶，慢慢悠悠地晃回房间去了。
靠在床头，慢慢地喝著牛奶，温度刚刚好，而且没有方我讨厌的糖精，还专门挑掉了上面那层浮油。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说了不喜欢，就不要对我这麽温柔。知道吗？温柔有时也能杀掉一个人。想起了陈启桢的那首《Sentimental Kills》──敏感的杀戮，如果我再迟钝一些，会不会好一点。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我蒙在被子里，侧卧著装睡。
一双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腰，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
〃行了，别装睡了。〃童彦温柔的声音从背後响起，放在我身上的手不但没有拿走，反而加重了些力度，〃换个方便点的姿势，你趴著吧。〃
我撑起身体，回头望著他：〃你，你想干嘛？〃发现自己紧张到声音都有些微颤。
童彦那双眼睛弯得更好看了，噗地笑出声来，在我腰上轻轻掐了一把：〃你脑袋里都想什麽呢？快点趴好，我帮你按摩！〃
我吃痛地哀号一声。还好房间里没开灯，不然看到我猪肝色的脸，他可能会笑的更厉害。
摆了个大字形，随意地趴在床上，享受童彦轻柔地按摩，感觉浑身都舒展了很多，腰也没有那麽酸了。
〃你啊，记得要注意休息，小心病情反复。〃他的手指轻轻在我的身上移动，除了舒服的感觉，还有些痒痒的感觉，一直传达到心里。
〃童彦，小叶他。。。。。。〃我闷在枕头里，脑袋还惦记著一向开朗地微笑著照顾我，前一晚还温柔安慰我的小叶怎麽会醉成这个样子？
〃放心吧，〃童彦的声音和他的手指一样轻柔，〃小叶是喜欢那个人的，所以才会难过。那个人也是很重视他的，不然不会四处找他。〃
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大概明白让小叶难过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梦中不停带著哭腔说著讨厌，却嘟嘟囔囔不让人家结婚的那个人。
〃童彦，你过去到底出了什麽事？〃听了潇淮江方才的忏悔，结合昨晚小叶透露的只言片语，我大概能猜出来发生过什麽事。只是，这样的推测有些太残酷，让我觉得难以接受，所以才更想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真相。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踩著地雷也豁出去了，因为想起刚才童彦一反常态的笑，我就忍不住的不安。
他按摩在我背上的手突然停住了，又一次陷入尴尬的沈默。
如果他不愿意回答也是我预料中的。之前也不止一次问过关於他的事，他也从来没有回答过。
关於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有一个浅显的例子：一个男人与一个美女对坐1小时，会觉得似乎只过了1分锺；但如果让他在热火炉上坐1分锺，他会觉得过了长长的1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
所以，踩了地雷的我此刻也是如坐针毡，感觉沈默了很久，也许只是几秒种而已。
在我被这样的不安折磨得快要放弃这个该死的问题时，童言终於开口了：〃季羽，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翻身坐起来，两个人在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芒中，面对面地坐著。我直视著他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有些弄不懂自己到底是对他的过去好奇，还是想要分享关於他的一切事情，或者是希望他能在我的面前自然地表露那个温柔笑容下面遮掩的难过伤心等等强烈的情绪。因为他总是这麽平静，总是那副淡然的笑容，让我感受不到他的感情，让我觉得不安。
短暂的对视後，他移开了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他，那个没有认识我之前的他。
他说的很简洁，就像叙述一件报纸上登载出来的故事。叙述的人很平静，可是作为听的人，却有些後悔了。我後悔固执地挖出他不愿提起的那些过往，後悔在他说完的时候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後悔就那麽呆呆地看著他对我淡淡地一笑，然後离开房间。当他再次关上门，留给我的却是一片不宁静的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感觉到小腿的麻痹感，才无力地倒在床上，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在黑暗里睁著一双失神的眼睛，尽力平静地回想童彦的过去。
第二十四章 他们的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该滚蛋的都滚蛋了。
尽管是宿醉，小叶依旧醒得比我早。我起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忙著。
〃小叶，要不要帮忙？〃我闪到他身後，装模作样地撸起袖子。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开朗笑容：〃行了，别装了！〃他回过头，从盘子里拿出一只红红的番茄，〃我刚洗干净的，当水果吃了吧。今天忘记买水果了，冰箱里西瓜也被你吃完了。〃
我接过这只长的还算好看的番茄，轻轻地咬下去，还挺好吃的。记得小时候，我们老太太经常买西红柿然後用糖奄奄，印象里总是很好吃。现在虽然没有糖，味道也不错。我看著小叶专业的劳动身影，忍不住笑了，怎麽感觉他向我们家老太太？如果告诉他我觉得他像我妈，他应该会瞪我吧。
〃淫笑什麽呢？〃小叶手下还在切著甘蓝，头也不回地损我。
〃小叶，他们走的时候没说什麽？〃我闷闷地问，不过他们要是能等到我自然醒我就佩服他们了。
〃没有。〃他不耐烦地抱怨，〃你出去吧，别在这儿碍事！〃
〃小叶，你昨天为什麽会喝醉啊？还有是谁要结婚啊？〃
话一出口，就看到小叶的背影微微一颤，然後是杀猪般的哀号。
〃啊──〃
〃喂！有那麽疼没？夸张！〃我白了小叶一眼，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包扎伤口。
不就是切菜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指吗？至於叫得像杀人一样吗？上次被人打成猪头也没见你哼哼！所以充分说明，心里有鬼。想转移话题，没那麽容易！
小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夸张？你试一试！我指甲掉了一大半呢！十指连心，你懂不懂？〃
他眼中胧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好像真的痛及心扉的样子。
〃哼，我看不是十指连心，是你心里本来就很痛吧？〃我收拾著急救箱，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我真的看不惯他们一个个都深藏不露的样子，什麽事都憋在心里，不好受吧。
〃小羽，你真想知道？你知道後不会觉得舒服的，你会看不起我的，你会。。。。。。〃小叶像脱线的木偶，耷拉著脑袋静静地坐著。
〃行了！〃我掰起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看著他，〃不就是跟自己的亲戚有段不伦恋吗？又不是直系血缘，有什麽了不起？〃
小叶愣了一下，一秒，两秒，然後，突然扑到我怀里紧紧搂住我：〃小羽，还是你狂放不羁，这都能接受。我感动死了！〃
我好笑地伸出手指赏了他一记暴栗：〃去死吧你！老子是开明，你才狂放不羁呢！行了，假死了！热，别粘著我了！〃
不管怎麽推，小叶还是固执地抱著我，头埋在我的胸前，渐渐的，觉得有些湿热的液体浸透了我的衣服。
其实我也不是刻意要知道小叶的事情，昨晚顺道听著童彦提起的。
想起童彦，心里有些隐隐的痛。
让大丫知道我怀里抱著小叶，脑袋里却想著童彦，不知道会不会损我吃著碗里的，念著锅里的。
童彦，如果我们易地而处之，我想我大概是无法平静地笑出来的。
那时候童彦在A市的某所艺术学院里学习钢琴，空闲的时候会到小叶在的那家酒吧演奏。他们就是那样认识的。後来，就认识了潇淮江和他同学，就是那个因为童彦而自杀的人，好像叫做许卓。
後来小叶和一个姓顾的男人开始交往了，没过多久，又就分手了。小叶好像受了不少打击，再也没提起那个人。
又过了没多久的某有天晚上，他们下班後被围在巷子里，那些人要抓走小叶，把帮忙的童彦也捎带的抓走了。
童彦说抓走他们的人就是那个姓顾的，也是小叶的失散多年的亲戚，为了抢夺遗产，强迫小叶签字同意放弃继承权。那之後，他放走了小叶，却没有放走童彦。按姓顾的说法，他留著童彦是为了威胁小叶。
只是这一威胁，却维持了不长不短的三个月。这段时间，童彦一直被软禁著，陪那个男人上了三个月的床，然後姓顾的给了他一笔钱，放他走了。
因为长期无故旷课，他被学校开除了学籍。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小叶和潇淮江走了，姓顾的也知道。许卓後来找到他，向他表白。童彦只是冷笑著说了句：〃你要是真爱我就为我去死！〃
再後来，许卓失足坠楼而亡。
童彦却默默地离开了A市，来到了这里。
过了整整一夜，我还是无法从童彦口中所谓的〃老套的故事〃中恢复过来。我不知道那时候童彦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自己想杀了那个姓顾的王八蛋。
虽然知道这一切跟小叶也有关系，可我对著他却无法发起火来。也许正如潇淮江所说的，小叶是无辜的，但是童彦却是更无辜！我有些气潇淮江，气他只顾著小叶，气没有去找童彦。也许，当时他们回头去找童彦，也许，当时他们不那麽相信那个姓顾的说得话，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不会有人死，也不会有人被强暴，也不会有人东躲西藏。
〃小羽，小羽！〃感觉到自己被摇晃得做往复振动，我才回过神来。
〃你怎麽了？〃小叶伸出手在我面前摆了摆，好像要试试我还有没有意识。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我挡住他晃到我头晕的手，〃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童彦，也许就能救出他了。〃
〃小羽，〃小叶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不知是歉意还是难过，〃其实都怪我，都怪我那时候瞎了眼才招惹上那麽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是我蠢才会相信他！是我蠢才会害了童彦！〃
〃所以，为了补偿童彦，我做什麽都可以。只是，〃小叶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他的指尖冰凉，〃我不希望把你也卷进我们的恩怨里。小羽，别再陷进去了，爱上他只会让你痛苦。〃
我嘲讽地笑笑：〃痛苦？你不也明知是乱仑，明知道他对童彦做了些什麽，也还是爱著那个姓顾的王八蛋吗？我为什麽就不能去爱童彦呢？〃
小叶尴尬地收回了手，一直在摇头：〃我不爱他，我只是留恋以前对我好的那个他，明知一切都是假象，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他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再这麽傻下去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人。如果你想杀了他，我可以帮你。〃他尽量平静地对著我微笑，〃我也想他死。〃
门被推开的时候，我们还旁若无人地对视著。
直到某人一声大煞风景的兴奋嚎叫：〃呀！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吗？〃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大丫一眼：〃不是说不让你用我们家钥匙吗？〃
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