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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都是公主惹的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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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侧则由大至小排列各个部族受封行赏的行帐与住处。
  环绕在王公贵族外的,自然是军队的帐篷了。
  与阔阔等人分手后,蔚兀尔单独带她来到蔚彻里部族的帐前时,拉喜才晓得此人的财势权威不下于可汗。他的行帐也有数百丈那么大,加上左右大大小小围于栏中的数十个大小帐篷,她讶异得嘴都合不拢。
  “你不是一个人住这么多间帐篷吧?”
  “帐篷?拉喜公主,你在侮辱我们吗?这在突厥人称之为穹庐,别再说错。”他面带微笑心情愉快的说:“一个部族长于聚会节庆时,有许多的应酬。终日宴会,自然需要许多奴仆的帮忙,最大穹庐用来待客,其余的有些是祭祀、寝处、家族居处与奴仆房、厨房等等,视用途不一而定。”
  “你家人有这么多?需要住这么多帐……穹庐吗?”
  他们骑至帐区侧后方,一座搭起的天蓬马房,下了马。蔚兀尔低头对她笑说:“你会见识到我们蔚彻里部是个庞大强有力的家族。我有许多的兄弟姊妹,还有亲族。”
  “你们全住在一块儿?”
  “自然。”
  对自幼仅与姊姊二人住在后宫的拉喜来说,她很好奇。
  “我先领你去休息,待我晋见过可汗,向他禀报过你的事后,再回来拟出释放你的书函,我想你该不反对在我府上做客几天。”
  “看起来似乎是挺有趣的。”拉喜微微笑着,抬头迎向他那双温暖如春日的眸。
  他抬起手在她头上疼怜的抚了两下,像兄长般的笑着说:“好极。”
  拉喜希望她能找出力气,拒绝这种温柔。
  “大哥,你回来了?”
  一个惊呼打断他们两人的独处,蔚兀尔移开手去,并迅速的离她稍远。拉喜心中有丝怅然,抬头但见一个里着鲜红色衣裤的高大身影,往兀尔的怀中钻去。
  而瞬间,蔚兀尔就被一堆蜂拥而上的家人给团团围住了。拉喜顿时被冷落的拋在一旁,她耸耸肩等着他们家人热情的团聚结束。
  “你是谁?啊,该不是那位要嫁给我大哥的公主吧?”突然有人眼尖的挑出她来。拉喜在顷刻间又成了注意力中心。她红着脸摇头说:“不,那是我王姊。”
  “噫!不会有错的。我大哥掳你回来前,可汗宫中来了一位巴兰使者,据称是为了要求我大哥负起破坏公主名节的责任,正式迎娶你为妻。那位使者目前还在可汗的金撤帐内。”
  她诧异的双眼与蔚兀尔瞬间冰冷的蓝眸相对。
  “大哥,你似乎是要准备个婚礼了,阿爹与娘亲都收到可汗的指令了。”
  蔚兀尔眉一皱,“朵儿,带拉喜公主到帐内休息。我要亲自去晋见可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拉喜的心又是冷又是热的跳动着。会吗?他要娶自己为妻?这可会是梦想成真?
  “是,公主,来吧!”
  被人小手拉着往内走,拉喜犹依依不舍的看着蔚兀尔的背影往外跨去,他会怎么决定?
  ★        ★        ★
  “恕兀尔大胆,我拒绝。”
  童叶护玻鹧劾炊⒆潘馕桓叽罂∫莸那鬃逵胱钪堪某枷隆
  在他们阿史那部族内,兀尔手中掌领的氏族与领地,是最旺盛与强悍的一支。自然,他的忠心耿耿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大的宝藏。他与兀尔的君臣兄长弟恭之情,从他们还打着赤膊互斗与草莽间就已展开,不用说,年长的自己长年都得胜于各项竞技,但小小年纪的蔚兀尔也展现出潜力。当童叶护继承他哥哥的可汗王位后,这十年间,蔚兀尔已成了族中无人不晓的第一勇士。现在,童叶护不得不怀疑,自己与他壮魄的体格相斗,谁才会是赢家?
  天神护佑下,他庆幸自己无庸担心这位强健彪勇的年轻小堂弟。
  蔚兀尔,在各方面都是他忠心不二的右手。
  可是……,“你要拒绝朕的作主,兀尔?”
  “我被囚于巴兰国内,不得已允应迎娶他们的王女,既然瑷沙公主已逃婚……那么臣的许诺自然不算数。请可汗不要听信眼前这位巴兰使者生花灿舌的甜言蜜语,兀尔不愿意也毫无任何道义责任需要娶他们的二公主拉喜。”
  “咦,此言差矣。”身穿白袍的巴兰使者摇摇白羽扇说:“蔚大人难道忘记你掳走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冰清玉洁的拉喜公主。孤男寡女同处荒荒漠原,唉,这失去名节事小,只怕大人夺走的还有我们公主的‘贞’节。据闻,突厥族有严格的律法来保障女子的贞节——玷污清白女子,最起码要迎娶她为妻。”
  “胡言乱语。”兀尔冰冷的面孔中蕴藏一股怒意,“我与公主间还有数字手下相随,何曾孤男寡女之有?你自可请人去查验公主的完璧。”
  “那么说来,蔚兀尔大人否认与公主因狂风受困于大漠中?”使者微微一笑。
  兀尔生气的回瞪,却无言可答。
  “我扎奇生平最佩服能说实话的汉子,大人不说话……是默认有这回事吧?你不承认也不行,因为当贵国纳真勇士回来时,他已经把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可汗,迫不及待的报丧讯,显然以为蔚大人与拉喜公主都遭不测。谢天谢地,那并不是真的。”使者继续说道。
  “兀尔,扎奇使节所言,你也晓得是真话。现在我要问你……当你与公主困于沙漠中时,可有对公主做出任何不应有的行为?”童叶护插手,决定让火爆场面降到最低。
  “我岂会趁乱非为占人便宜之下流蹩角禽兽?”兀尔悻悻的说。
  “是否为禽兽,查一查便知晓。”扎奇说:“问题是,让拉喜公主承受这等屈辱的事,黑蛟龙并不会太高兴,徒增两国敌意。不如按照我与可汗商议的方式,才是最万全的计策,你我二方皆可为赢家,顺水推舟和亲有何不妥?”
  “兀尔,为何你如此严拒?朕不明白,你还打算守着不婚的誓言到何时?你阿爹与娘亲不只一次来对朕施压,要我速速逼你成婚生下宗族子。虽阿兰豁遭遇不测,但岂可容你做出断子绝孙这等大事?前一、二年朕体谅你,过这么多年后,你不觉得该结婚了?”
  兀尔神情依然僵硬,他忍着气火说:“黑蛟龙千方百计要我娶巴兰王女,为的是控制我突厥势力,难道可汗不曾看出他口蜜腹剑的奸计?”
  “巴兰国为通往中原的重要转站,兀尔,你也晓得朕想要触手至该地已很久了。过去,是因为有大唐的压力,所以不能进一步。如今黑蛟龙的势力庞大,朕只好退而其次把关系搞好来。你是我阿史那族地位崇高的‘察’,我的堂弟弟之亲,能够不动一兵一卒与巴兰建立起妻舅关系,有何不好?”
  蔚兀尔紧抿双唇,使得场面有着难堪的冷清。童叶护明白自己眼下的选择,他可以遣回巴兰使节,与黑蛟龙关系交恶。或者,下令蔚兀尔迎娶公主,挑战蔚兀尔忠心程度。这二者,童叶护都不是非常喜欢,但他晓得自己会做的选择。
  而蔚兀尔却找到个好借口说:“可汗莫非是忘记巴兰黑蛟龙灭我友邦——高昌国的仇恨?曲文秦王与可汗向来友好如兄弟一般。现在,可汗迫不及待的要我迎娶巴兰王女,那么文秦王之亲妹妹怎么办呢?她嫁给可汗之子才不过几月光景,就遭遇丧兄之恸。这段仇恨在宫中怎么摆得平?”
  童叶护被一点醒,确实伤了脑筋。
  “喔?照这么说来,扎奇可真要吃惊。难道在您突厥堂堂大汗国中,女子的小仇小恨也能干涉两国外交和亲这等大事?如果文秦王之妹对公主有何不满,该由她的丈夫们解决。女人家的小事,怎么可以与和亲建交这等大事并论?”扎奇有礼的口气中,夹着无疑的讽刺,暗喻他童叶护可汗任女子乱政。
  可汗脸色微暗,下定决心。
  “兀尔,朕命令你想出比哀悼阿兰豁更好的理由来婉拒这桩婚姻,否则……过两日是个不错的好日子,你必须迎娶巴兰公主为妻。”
  蔚兀尔猛的抬起头,浓眉皱锁,双眼如两簇蓝火。
  “听见没有?这是朕——你的可汗的旨意。”
  艰困的,兀尔从牙缝中逼出两个字,“遵命。”
  ★        ★        ★
  拉喜忐忑的等候在蔚兀尔王府内的宫帐中。她被人带到这座穹庐内,专属的奴隶已服侍她换下多日尘土的衣裙,并且抬进热腾腾的浴水供她净身。
  接着,她换上突厥贵族的服饰,一袭左襟翠绿短袍,袖口与领际都缀着精美的金缝丝缕,还有珍珠镶于其间,其下是一套纯金丝裤装,外单着薄薄透明白纱罗裙,在之中则以宽厚华美的皮带系住,皮带间系垂挂了好几样精巧的玩艺儿,有小巧的刀、金勾、玉器。
  发则编为突厥女儿最喜爱的活泼长辫,简单的分成三股,两股束卷于耳边编入银带为饰,一股盘于顶上成椎状,环套名贵的珊瑚珠串。
  可惜她全无意去欣赏铜镜内的甜姊儿,心思全围绕在蔚兀尔前去可汗宫内所讨论的事。他真的要娶她为妻吗?
  “公主,蔚大人已回王府,并带回一位贵客使者,他们请公主过去一晤。”
  拉喜几乎是从地上跃起。“在哪儿?”
  “蔚大人私人帐内。”
  领着她前去的婢女只走了几步路,拉喜才晓得原来蔚兀尔的帐就离她的没两步。或许因为她是贵客,所以才这么安排吧。
  “扎奇相爷?”拉喜方走进帐内,一双眼就不觉的瞪大了。
  摇着羽扇,还是那番清闲作风的扎奇弯个腰说:“公主,别来无恙?”
  “怎么可能呢?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竟比我们还要快到达素叶城?”拉喜摇头说。
  “奉羽湘夫人之命,当她安排马匹之时,早已命我与手下二人先出使素叶城,并面见童叶护可汗,解决因为瑷沙公主逃婚所引发的问题。当然,除了扎奇我,还有谁能成功的完成这项重大使命呢?”
  “是夫人命你来的?”拉喜安慰的想着,原来夫人担忧她的安危,早已有所后路的安排。“相爷到素叶城有多久了?”
  “不久,比公主快约二日。但是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属下为公主安排好一切,公主可以不用担心你被俘虏之事,有任何后遗症产生。”
  拉喜自扎奇得意洋洋的面孔,转看到坐于他的狼位内,面色阴霾不出一语的蔚兀尔,她的心漏跳一拍,又看回扎奇。
  “相爷的话,恕我实在不懂。”
  “很简单的事,公主,你就要成为伟大的童叶护可汗手下爱将,也是他阿史那王朝内最有前途的贵族,封爵称号为‘察’大人的——蔚兀尔——之妻。”
  室内沉寂一片,只有正中央哔剥烧柴的火盆,不断的冒出烧红的火星。
  结婚?拉喜的心狂烈的奔驰着,与蔚兀尔吗?能让自己与他永生相契长相厮守?她能够一直待在他的身旁,正大光明的爱他?他为什么坐在那儿一句不发,他在生气吗?
  过去这些天他们说的话不多,可是他应该不再恨她了,毕竟他们共同度过那些风暴,他不愿意接纳她为妻吗?
  “相爷,可以的话,请让我与公主单独说几句话。”
  终于,他开口了。拉喜羞红着脸,看到扎奇扬眉询问着自己,她点点头,“没关系,请相爷回去休息。”
  扎奇退下后,拉喜暗自深呼吸一口气,透过火光看着依然一身黑衣,尚未便装的他。
  “我晓得你对这桩婚姻会有的感受,我也一样,公主。”他稳定的说:“我们两个陷在一个危境中,只有你能够把我俩从这桩婚姻中解脱出来。拉喜公主,请你去告诉贵国使者,说出你对我的厌恶,那么……我们就自由了。”
  寒意席卷而上让拉喜不觉一凛,他不愿与自己结婚,然后她又释然的想……有什么好讶异的?与瑷沙王姊比起来,她这个次等品一开始就不能吸引他,他老早就做出选择。
  “凭你的容貌与智能加上黑蛟龙的手腕,你会有其它更好的归宿。”
  是吗?但那些都不是她爱上的人。她爱的……是眼前的……是应该要娶她却不愿娶的。她的手中握有他的自由。
  “你同意吗?”他有把握的眉微扬,似乎在征问实际在逼迫她点头。
  她可以让他高兴,释放他的自由。或是……让他不高兴……而拥有他——不论多久。
  “不。”她轻轻的说。
  蔚兀尔出手攫住她的一腕,“你说什么?”
  “我想要嫁给你,蔚大人。”
  疼痛来自他毫不容情的掐握,拉喜却有种大胆的喜悦,她说出来了,就算他再恼怒也不能逼她放弃这个机会。她想要这个勇猛俊俏的儿郎,谁能怪她太过贪心吗?她只有着狂恋的情痴罢了。
  “你不能!”
  “我可以,而且我会。”拉喜直直地看进那双燃亮得有若透明蓝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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