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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仙履奇缘之云华传-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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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何奈何。

亦不知何去何从。

呆滞的守着那座孤岛,迟迟不肯离去,期冀着奇迹光临。

要说老天还是怜顾有心人的。

亦或老天故意降下一道红尘道旨有意考校墨云华?

待墨云华怅然打道回府时,竟在中途迎头撞上一条海兽,细看了下,是条巨大的黑蛇,尾巴遭人斩去一截,突兀的扬着。

不就是那日与炼缺恶斗的大蛇?

墨云华留在空中,眉色冷淡,“妖孽,拦我去路是要作何?”

那条大蛇不怒反笑,伏低了身子,眉眼温软言语恭敬,“仙长,上回不杀之恩,小妖铭感于心,我听说了海底传闻,说仙长在这归墟四处游转,意在寻人,仙长可是在寻那日救走的男子?”

墨云华凝眉不动,“他是我徒儿,二十年前断了音讯,我来此地寻他。”

“仙长若是寻他,小妖倒是可以帮些忙。”大蛇小心靠近了些,笑道,“这归墟有一处秘境,乃上古正神清修之地,我归墟海兽平日不敢近身。却不知为何,有一只青蛟颇得那位正神青睐,收作侍童加以点化。”

见墨云华神色一整,大蛇道,“想必仙长徒儿与那青蛟当年收留的孩子有些渊源。这便是了,二十二年前,不知何故,青蛟带着孩子离了归墟,早不在这处是非地了。”

“你可知是去了何处?”墨云华急问道。

“这个我却不知,只听闻是向着东边去了。”

“那先谢过了。”

“不必谢,我因仰慕仙长风度,这才冒死前来通传。如今归墟人妖两立,还望仙长一路小心,万事顺心。”

大蛇难得一现温情。

“就此别过。”墨云华颔首,转身踏风急去。

徒留大蛇痴望着东方。

第102章 壹零贰无视妍媸

又逢冷月当空,寒星点点。

瀛洲已入隆冬,素银裹地,冰霜累累。

飘零剑法第二境寂灭之意恰逢了时节,被炼缺舞将出来,飞雪如花,别有一番气势。

累了,他便倚在树下休息。

瀛洲地处外海,常年有海风吹拂,温润潮湿,雪季亦少了分冷冽,多了份温柔缱绻。

银装素裹,星月当空,不正是止水峰常年相伴之景色,人常常这般,身体疲累了,心却更显得静。

二十多年过去,虽是每日参悟道法之精,钻研虚空之妙,却如何也摆脱不了心底那份浓浓的思念,说到底,于情爱之上,他始终看不透。

长吁了口气,他下意识的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酒坛。这些年,为了忘怀那段痴念,他常告诫自己少饮酒,多自省,以免沉湎于梦中无法自拔。

拨开酒坛,轻晃了晃,他喃喃道,“呵!缠梦啊,只剩下三口了,往后少了你做伴,我可如何是好?”

掂起酒坛,他伸出舌尖,小心翼翼的接过一口,含在嘴里,待云桃花香侵入肺腑这才满足的吞下,“缠梦啊缠梦,辰河当初酿制你时定是施了夺梦术吧?”

他傻呵呵笑着,那难忍的孤寂竟随着酒精散去了大半。

又是一口品酌,眼里便含了半分痴醉。

“只剩最后一口了,老朋友,这口喝下,我便要与你永别了……”

说罢,他舔出舌尖,围着坛口扫荡一周,浸淫在酒香中恋恋不舍的饮尽最后一滴甘醇。

清风缱绻,寒雾朦胧,静谧的野地里传来“吱吱”的踏雪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这脚步声似乎带着一丝紧张悸动的心情,轻轻浅浅搔挠着炼缺的心。炼缺恍惚中斜靠在树干上,懒得睁眼,挥着手道,“小兔儿,莫来扰我,让我求个清静……”

“吱吱”声嘎然止住,清风里送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三分试探七分了然。

“炼儿?”

这声音炼缺再是熟悉不过,心里咯噔一声,缓缓睁开眼,眼帘中闪进一名男子,素袍翩翩,不加饰厉,萧疏轩举,雍容清贵,还有那眉间一点朱红,不正是这流光岁月中思念万千的颜色……

只是,只是,男子身形俊瘦了些,眉尖眼梢略有丝奔波的沧桑,堕世的离愁。

“师父……”炼缺喃喃着,“我到底是醉了?怎这般快就入梦了?”

他垂了头,晃了晃双手,枯黄干瘦,暗自惊觉道:今日的梦境怎这般真实,这身形容……教师父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炼儿?”墨云华上前拉住了炼缺干枯的手,心疼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屡屡不回为师的信?”

炼缺还当自己喝了缠梦回到梦中,急忙忙挣脱了墨云华的手,寻思道,这回师父怎与我说话了?

“炼儿?”墨云华追过来,摆正了炼缺的肩膀,“你这是要作甚?”

炼缺被墨云华迫视着,心砰砰的乱跳起来,隐忍二十多年的情念在骨肉里沸腾喧嚣着,嗓子都哑了,别过脸,仓惶道,“切不可再起淫念,唐突了师父……”

墨云华闻之心口犯酸,“炼儿,那年的事,为师……从未怪你……”

炼缺蓦地一惊:这是怎了?师父今日怎这般不对劲?为何屡屡顺着我的心意说话?还是我想多了,恶念心生!

快快块!再莫要乱想!

寂静道心生!寂静道心生!

于是,喃喃自语,兀自念起了清心咒。

墨云华望着他苍老憔悴神神叨叨模样,心里抽抽的痛,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温声道,“是为师大意了,为师只算到你命宫生了变数,早知是这般,为师早些年就该出来寻你……”

怀心里的温热透过衣衫传递到炼缺身上,他瞬间便将清心咒忘得九霄云外,头昏脑热,失声道,“热的?!怎么是热的?”

实在拗不过,又仰着头细看了一遍,没错,眉眼正是他思念多年的人,不觉哆嗦着,“师父……当真是你么?你来到瀛洲了?这难道不是梦?”

“炼儿,”墨云华凝望着那双混浊黯淡的双眼,叹了口气,“是为师寻你来了,这不是梦。”

炼缺蓦地惊醒,“真是……师父?师父你……伤好了?弟子这些年不孝,未在跟前伺候……”

“好了,为师是来接你回去的。”墨云华目色沉幽。

炼缺闻言慌忙从墨云华怀中挣脱出来,背过身去,他的心七上八下的乱跳,完全失了节奏,虽说朱颜已改,他算是看淡了,可心上人蓦然出现在跟前,仓促之下,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了,在爱人跟前,这般丑陋,还是……还是会有些手足无措。

墨云华不知他这般逃离是为何故,冷了声音,“炼儿,你避着为师作甚?这些年,你为何不回止水峰,亦不给为师音信?教为师好一阵寻找担心。”

炼缺无奈,不堪回首,“弟子……情丝难断,回去岂不是害了师父?门中戒规繁重,弟子……情难自禁之时,难免犯错,不敢再连累了师父……如今这般老态龙钟,更不敢教师父为我操心了。”

墨云华走过去面对着炼缺,敛眸低声道,“你都不曾问过为师一句,怎知……为师如何想?”

炼缺失魂落魄道,“师父……一心清修向道,必要位列仙班,弟子看在眼里,如何不知?往日那些淫邪念头,万万不敢再泼洒到师父头上,碧峰之上,弟子已经悔悟,日后再不敢因自身纠缠连累师父受门中责罚。如今,我远渡外海来瀛洲避世,只为整顿身心,忘了那些邪淫念想,才敢回去见你,若因为弟子一时冲动拖累了师父修行,还有何颜面待在止水峰?还有文师伯那儿……”

炼缺心中存着百十个有口难言不得不为的理由想要说出口,想要墨云华明白自己摆正身心的决心,好教墨云华莫要嫌恶了他。

他话来未来得及说完,却再度被墨云华拉到跟前,被迫扬起头与墨云华对视。

——临近了,心念之人神情肃肃,光映照人,眸中仿佛盛载了漫天星光,闪闪若岩下电,让人怦然心动。

这般姿容映进炼缺心中,再度念及自己如今的处境,禁不住心里湿凉一片。

——迫近了,鼻息交缠,莲香浮载,炼缺热血上头,不知如何自处。

就在他想要闪避的时候,两片温热的唇却突然覆上了他的,舌尖一卷,纠缠住他的,带着湿凉的空气与他温存,厮磨,缠绵……

唇齿相依,甚为温柔。

心。

轰然倒塌,忘了搏动。

一个措不及防却奢望已久的吻。

或许很深。

或许很浅。

或许很长。

或许很短。

炼缺晕晕胀胀,沉浸在温软淡寂的莲香里,快要迷失了自己。

心,随着热浪沉沉浮浮,飘泊不定。

这一幕,就算在梦里,在暗寂无声的夜里,他亦从不敢妄自臆想。于他,总觉得这般痴妄亵渎了墨云华的清静美好。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吻,来自墨云华的。

那个与自己相伴了几十年,思念了几十年的墨云华。

还有上清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戒律。

现下吻了,该如何是好?

他缭乱不堪时,嘴里突然空了,耳边传来墨云华鼻息有些不稳的声音。

“炼儿,你现下,可知……为师心意了?”

炼缺张着嘴瞪大了眼痴痴望着,“我,我,弟子是想说……师父?”

“炼儿,”墨云华紧紧拥着炼缺,“寻了这些年,为师日夜为你担惊受怕,唯恐错过,如今重逢,为师决意已定,不想再刻意忽略心底的情意了。”

炼缺情不能自抑,想到自己几十年钟情之人原来也心系于他,万千感慨,纠结道,“可……门规严苛,弟子想问,师父……师父觉得为了弟子值当么?若有一天东窗事发,受罚问心池,师父多年的修行付之东流……这么些年,弟子守在这孤岛上,就是想问明白心中一件事,修行大道,是该成全本心,还是该成全本真,在我未思虑清楚之前,万不敢牵累了师父。”

墨云华皱眉,“你就因为怕牵累了为师,就在这躲着二十三年不见?”

“发乎情,止乎礼。如弟子这般身为男子,却僭越礼法,贪慕师父之爱,岂不是让世人寻个借口皆来嘲弄师父?师父在弟子心中崇明如神,从不敢擅意亵渎,更不敢因弟子私情害了师父。”

墨云华神情果决,“为师的事为师自会料理周全!既是百般阻拦亦拦不住这段情爱,为师认了。”

炼缺心中所感,眼角莹润,痴痴问道,“师父厚爱,弟子无以为报。只是……如弟子现今这般模样,师父……师父还愿意么?”

墨云华目现恼怒,纠问道,“四体妍媸本无关于真心自性,为师对你之情义与色相皮囊从不相干,为师在意的乃是这么多年的悉心相守相伴,心灵相通。炼儿!你随为师修行这么多年,虚空色相难道还如此在意?!”

“是弟子错了!”心中苍凉豁然开朗,炼缺咧着嘴笑开一脸褶子。

“那便随为师回去吧。”墨云华淡声道。

第103章 壹零叁虚实之谈

十八载的慕濡景仰,三十载的亲密相伴,二十载的离别相思,经历了小心翼翼,情不自禁,暗自猜心之后,终是盼到佳人来。如今两两交付真心,再回首那些年,一切恍然若梦。

“师父……你当真愿意弃了戒规与弟子长生相守,”

炼缺仍有些不敢确定,这就在一起了,墨云华看过一眼,点头不语。

“弟子……也当不离不弃,”炼缺小心翼翼执起墨云华的手,幽幽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弟子虽已老迈,却心意长存,万古不变。”眉眼间尽是世事沧桑。

“师父这回远渡外海,受了不少苦吧,避水珠还在弟子这儿呢。”

远赴重洋,各种艰辛自不必提,明眼人一想便知。

单说归墟那五年,便不是寻常人所能忍受的,墨云华日日寻岛,途中遇上不少寻衅挑事的妖兽,死在他手下的妖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各个金丹以上修为,有时候甚至是成群结队的上来合攻,他却永远独身一人,内中危难劳苦,谁能知道?

只是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儿已在跟前,面容虽是大变,至少安安妥妥能笑能言,他已知足,悬在胸口颠荡不定的心终是落回了原处,至于那些苦苦追寻的细节,说出来不过徒教人心疼,还提了它作甚?

墨云华一言不发,将炼缺拉入怀中紧紧拥着,倾听着怀中人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五年多来,终是觉得安定了。

炼缺乖觉不动,任由墨云华搂着,直至墨云华手中的劲力慢慢散了,才开口。

“师父,冬夜寒凉,你路上奔波,先随我回洞府中歇息着吧,我爹爹也在这岛上清修,多年来与我相伴,我也好为师父引荐。”

墨云华点头应允。

两地相距不远,不多久,他随着炼缺上了一处崖壁上悬着的石台,入内便是洞府。洞府清幽雅致,独见慧心,看的出此间主人的精心用意。

“爹爹!爹爹!”炼缺扬声唤道。

“炼儿,何事?”这个时候,留云早已入睡,闻声穿了外袍迎了出来。这二十多年,炼缺夜夜上山练剑,鲜少留在洞府,这会儿半夜回来,声音昂扬,似乎有甚么喜事。

这厢,出于礼貌,墨云华并没进入内室,而是立在洞内的一簇翠竹旁候着,不久便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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