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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沉默是金-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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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食散,效果不知能持续多久……
想不到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古代宫廷小 说'炫&书&网'就会瞧见这五石散,却估不到今天自己居然要来吃这慢性毒药!
此药药性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瞬间便使得精神爽朗、气色红润,并且神明开朗,体力增强。这对于目前已然昏昏沉沉,难以自控四肢的楚笑寒来说,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毒物。
但是,这毕竟是违禁毒物。
所以,在同仁堂,她一取出药方子,上书: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那中年汉子一看立时色变,这等毒药,似同后期的鸦片,医家自然知晓厉害,如何能轻易配得。若非有胤祥的令牌,只怕她也不见得能买到这些药物。


第95章 东风无力百花残
这一走,果然是足足一天一夜,马不停蹄,方才隐隐瞧见雾灵山的山峦轮廓,只觉延绵不断,群峰叠嶂,千仞壁立,翠山灵秀。山色近空处却是雾气氤氲,白云飘飘,袅袅婷婷,空灵脱俗,仙气逼人。
终于,快要到了。
楚笑寒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皇陵。
清代的皇陵。
八爷曾说,以昌瑞山为界,前圈乃是皇陵地宫。雾灵山是后龙禁区。
良妃的牌位已经送入皇陵地宫,她静静地长眠在这里,在这里等待着她心爱的皇帝。将来,胤禛做了皇帝,也会葬在这里吧?
能够死在他旁边,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作者:………………………)
(楚韶颜:……………………)
(楚凌风:历史盲的悲剧……)

不能害了爸爸。而且,现在也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好几个月啦。等了几个月,等不到她去易州,爸爸自然会就此作罢,弃了斋场,回去二十一世纪吧?
况且,原本倘使没有鬼使神差地穿越至此间,料想她在二十一世纪,只怕早都已经死了吧?当日因玩着魔兽而一头闷栽倒过去的情形,犹在眼前……虽然始终不肯在思想表层承认,但内心深处却早觉在现代的躯体已经死去,如同这仁增旺姆的躯体一样,魂魄早散。若非仓央嘉措强行以法力留住伊人外壳,又怎会继续留存呢?
爸爸,大概是想要逆天回力,想要她起死回生,以慰老妈?还魂术,是多么恐怖惊悚的禁忌啊……无论僧佛道释,东西双方,尽皆视如禁绝忌讳。就算是科学界,那克隆术,涉及生命灵体,便被彻底封锁,再不现世……可见兹事体大。

所以,实际上,老天已经多给了她十年的时间了,能够在清代续命生活,早算是赚了的。再想要十年,却已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愿望了。即使老天爷真的肯再给她十年,那又如何?也许在十年以后,却还想要再十年……

这十年,在大清的十年,真的很精彩,不是吗?
能遇见这样多的人……
苏云,乌拉那拉氏,阿昭,李玉琼,耿怀凝,宋元贞,喜圆,福儿,素然,庆儿,仪儿,映绿,王平,陈福,张保,苏培盛……良主子,十四爷,十三爷,八爷,康熙皇帝……还有很多很多人……还有他……
回过头想一想,很公平地想一想,很设身处地、感同身受地想一想,用力撇开他们那些人顺势随波的做法,实际上,对自己,他们也着实算得不错。大家,都不是纯粹的坏人,没有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辈。
只是一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就算是八爷,初时害过她多次,但也都是有缘由的。而且,到得后来,他也对她着实不错,到了现在,即将离世,早就不恨他了,一点都没了。
说起来,嗯,关于八爷,喜圆说得真有意思……
海东青?喜圆确实说了海东青……还记得有一年,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而后八爷便哄她说:“我刚从宫里回来,正要去庄园,九弟给我寻来几头上好的海东青,带你去看,可好?”
当时,自己只觉得一阵寒颤,海东青?好像依稀记得有点什么不好的事情,跟这什么海东青相关的,只是记不太清楚了……。
到底是什么?定然是跟这海东青有关的,是不太好的事儿……似乎在《宫锁心玉》中,也隐约瞧见过,连韶颜都似乎偶尔闲谈提起过的,可是,怎么都记不起来呢?
这么说,现在八爷是在皇陵拜祭良妃吗?
嗯,虽然当初八爷曾说过,以昌瑞山为界,前头是皇陵,后头是后龙禁区。可是她依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皇陵到底在哪儿。不过,反正手上也有十三爷的令符在手,就算遇到守陵的士兵,也是不怕他盘查的,甚至,还要感谢老天能让她碰见守陵的士兵呢,还可以问询一下这路该怎么走。

只是,自己时间无多。万一,为了这样一点恻隐之心,导致最后被十三爷胤祥追上,功败垂成,那么,却又该如何的懊恼啊……
但是,八爷……八爷……若是因为那海东青倒了大霉,可又,多么……他还送了自己喜圆……
楚笑寒骑在马背上奔得一阵,想得一阵,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到下一个村郭,为马儿补充粮草食水之时,询问一下路人,而后,先赶去昌瑞山,在附近寻一下八爷的行踪。
她定了定心,决定:和之前去狮子园寻喜圆一样,能找见,便最好;找不见,立刻走。现在,我也只能知天命,尽人事。
楚笑寒低头想着,都快要死啦,再不想心里不舒服,如此而已。

京畿御道上,胤禛正飞马驰骋,傅鼐和数名镶白旗的侍卫紧随其后。
他脑中闪过无数景象片段……
前几日,在乐法堂内,胤禛站在厅中,也不落座,只是看着胤祥。
胤祥被看得有些心里发虚,思忖片刻,终是咬了咬牙,一脸愧悔地说道,“四哥,是皇阿玛,……但是,我忖了良久,终究还是须得同你说。兰欣说,她要去易州泰宁同她阿玛汇合。我速速使人查探,却得报说,易州云蒙泰宁那边确有一处道人布场痕迹,只是早已荒废数月,布场之人也杳无踪迹。而且,她在同仁堂配了虞美人的果粉,药翻了我的侍从,只怕并不想跟她阿玛回乡……”
胤禛原是被胤祥派遣一个回事太监请来,自在胤祥府内过了生日宴后,始终心里不适,总想询问一些事由,只不得便,又不知如何开口方才合适。此刻听胤祥如此直白说话,倒是一时呆怔,不由得忘了其他,只问道:“她不曾回?可,可……怎会不想回去?”
胤祥见胤禛并未有怪责的意思,心中大宽,脸上神色登时一松,但同时亦是不解应道:“是啊……张献明明说她已然病入膏肓,药石无灵,至多拖得数月半载。可她竟然不回家乡治病……听同仁堂的那位二掌柜的说,兰欣还配了五石散!他印象至深,因猜想她身份尊贵,且当时还缺了一味药,专门去碾坊取来……否则,以同仁堂生意之兴隆,每日客流极大,又多有显贵,恐也未见得就记住此事……这,这五石散,虽可一时振奋精神,却是毒药无疑……加之,我得京畿、直隶附近吏目所报,从我的令符使用路线来看,兰欣,是往热河府狮子园的方向去了……”
胤禛听罢,再不言语,只是匆匆离去。一抵雍王府,便收拾行装,匆匆启程前往热河府狮子园。

她竟是当真不回!如她自己所说!
原来,她这几月竟是被皇阿玛所莫名带走,且又安置在十三弟的府里……皇阿玛真是好计量,特地放在胤祥这里!只怕换了另外一个人,他就不肯善罢甘休了吧……无怪乎这大半年近一年的时日里,差遣侍卫杂役四处搜寻,仍是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却也不得不以为她当真跟了她阿玛走了。
原是皇阿玛!怪道会是如此天衣无缝的手段!
那么,那霞彩绣坊的掌柜……那顾姓孝廉……那子虚乌有的道士……那虚报信息的探子侍卫等……包括城门出入案载……只怕……只怕都是……
原来,那日在十三弟府邸的多福轩的殿外,没有看错,并没有看错。
她果真就在殿外栅窗口……那,那鲻鱼,却原来,是按她说的法子做的么?无怪乎那厨子说:此……此乃……杭州府……宁浙,乡里人家的做法,奴才也是刚刚学到,听说这般蒸煮,鲜味更甚,非同一般……
其实,那厨子一说到杭州府三字,他已然恼了。本不该的……可又怎会想到,这菜却是她使人做的呢?
还有,那月白佩带吩……胤祥说,她手足俱痹,勉力缝制……偏他却让她亲耳听到说:这佩带囊、吩,本是为了忆昔思今之念,我们大清,以马上得天下,荷包用以储食物,为途中充饥;吩可以代替马络带,马络带万一断了,就以吩续之。这吩带向来以粗布制作,何以敢用丝绸装饰?又是哪个奴婢,取巧讨好,乖吝惹嫌,令人厌恶?

——又是哪个奴婢,取巧讨好,乖吝惹嫌,令人厌恶?

她听了这话,定是伤心至极,故而幽叹离去……

胤祥定然没瞧出来,若是换了他自己,许能察辨颜色,推知她已萌死志。

当日在狮子园时,她也已经笑着说:嗯,我不回去了。
这个时候,她已然决定,丢下一切,留在大清,等死。
她还笑着说:四爷,听你这样说,我很是喜 欢'炫。书。网'。不知为何,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心里极是轻快,似是卸了大石头一般。

张献这狗奴才,竟然敢瞒了真实病情不报与自己知晓。

但她,心里定是明了清楚的。她最终下了决心,不为了她自己活命而害她阿玛;亦是为了……而留下来。只求最后一段日子可以过得开心一些……

——也许过个几年,我都随四爷回京师了也未定。
她那样笑着说。只是,真的吗?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尸身,随了我回京师?

胤禛想到这里,拧紧了眉宇中心,挥手又一鞭子打在坐骑上,加速催马急行。她要回狮子园,那么,她现在会呆在狮子园吗?会在那里等着自己回去吗?

这似乎是极为侥幸的想法。


楚笑寒揉了揉眼睛,拉停了马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不由得哂笑起来:似乎,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运也佳呢!
汤泉村的晾甲亭,飘动着正蓝旗的幡架子,中绣大龙的蓝色大口旗帜正迎风飘扬着。那驻扎军营帐篷附近的一摞摞蓝色人影,当是许多兵士侍从统领等,走来走去,各自忙碌……
此时看去,那样的一种想要流泪的好运感,盈满双眼。
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无奈?
“我要见八爷,这位大人。”
在驻营入口,楚笑寒伸手拽住一个正匆匆走过的正蓝旗士兵,在他勃然大怒之前,扬出了手中的令牌,笑嘻嘻地说道,“我是十三爷的人,有要事求见八爷。”


第96章 鸳鸯瓦冷霜华重
那兵士闻言,再仔细定睛一看,果然是十三阿哥的印符令牌,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小心恭敬地把楚笑寒迎入扎营区,安置好了她的马匹,让她先等在入口处一个较为空旷之处暂作休息等待,而后便匆匆地前往胤禩的主营去报告了。
只片刻,他似已经报告完毕,便又出来复将楚笑寒引带着,领入了那主帐营内。
楚笑寒一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这营帐倒不是顶大,却也挺朴素。而营中一男子,身着藏蓝色皮质软甲,立在帐内靠壁的一个长几桌案边,专心看着手上的一份折子,可不正是胤禩。旁边远远的角落里还有两个侍监,一个恭敬侍立一边,一个则似乎在打扫收拾什么。
胤禩听得声响,还未等那接引士兵报,立时回过头来,眼前猛然映入一人,不是什么兵士所报的十三弟的人,却是这两年来许久不曾得见的钱兰欣,只见她一身男装打扮,风尘仆仆的样子,登时怔住了:“……兰欣?”
那士兵看着胤禩与自己引接进来的人似一派极为熟稔的样子,便也不再多作言语,只跪地作礼后即退出了营帐。
楚笑寒站在风门口帘子那里,轻轻地翕开双唇,微微地展颜笑了起来,说道:“……八爷。”
胤禩虽是十分惊讶,却并未大动声色。但得细细端详了她一阵子,不禁皱起了双眉说道:“兰欣,你怎穿得这样单薄?都已经入冬了,原本这身子骨也不见得有多壮实,这等样子又如何经得起山中风寒?”
楚笑寒不好说自己吃了五石散,须得寒衣散热,只微笑不答。
胤禩沉吟了一会子,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两个侍监,略抬高了点声音说道:“再端个白炉子进来。”
楚笑寒赶紧上前,伸手阻他:“八爷,不用劳烦,我,我真的不冷。”
胤禩怔了一怔,但他向来不在人前强他人所难,也就随她去了。沉吟片刻,终是好奇楚笑寒如何会出现在此处,便开口问道:“兰欣,你,你怎会在这里?又怎会来寻我?早在年初便听得有消息报说,你……你……失踪了……莫非,莫非,你竟是偷偷离开了热河府,离开了四哥?”
楚笑寒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想了想,这事同胤禩说也无益,只怕一个不好反要为他所用。最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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