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秦-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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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在鼻头上点了一粒黑痣。又在腰上缠了几圈布，这样小蛮腰立时变粗。从护院管家的夫人那里借来了桃红的锦裙穿上，再把金钗珠饰插了满头……
打扮完毕，小素在大铜镜里好好地欣赏了一番。这么一看，小素不禁哀叹一声，都这样在糟蹋了，可还是没有丑到哪里去，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淡定）。不过秦王嬴政看惯了美女，现在这番俗气的样子定然不入他的法眼，这样一想，小素还是放心了些。
小缇和丫头们直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掩嘴偷笑。
果然，还不到晌午就传来了消息，大王想见识见识这位在梦中卜卦的奇女子。还说上次无缘得见，这次正好。
王贲亲自来接小素，王离也来了，但是王贲不准他入宫，只答应了他来送小素一程。
当小素自信满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是这种紧张的时刻，王贲和王离还是忍不住捧腹喷笑。
小素又故意扭动腰身，搔首弄姿，媚眼如丝“奴家不好看吗？”
“好看！不许这样看着大王，无论怎么打扮，你那眼神还是那般妩媚，所以待会儿可不能这样。”王离瞬时拢住嘴角，夸张地瞪着大眼，嚷嚷道。不过看到小素这身打扮，他到底还是放心了些。
王贲的嘴角仍然挂着笑容“小素姑娘可准备好了？”他在心里深深地叹息，想着自己当初为王离一眼就挑中了这丫头，果然是有原因的，这丫头不但有倾国之色，而且胆色过人，简直不输丈夫。现在看来她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可惜啊……
“嗯。准备好了。大将军不必担心。”小素又问王离：“背上可上了药？”
“嗯，现在哪里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不能和你一起进去，爹说，都去了大王会起疑。我就在宫门外等你。”王离将小素扶上了马车。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终于到了王宫的侧门前，下了马车，小素对王离笑了笑“那我进去了。”
王离不语，就在小素转身欲离去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我会等你”
“知道了。”小素轻轻地挣开，转身就随着王贲踏上台阶……
到了殿外，王贲让小素先在外面候着，他先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就有穿着淡蓝锦裙的宫女出来带小素进去。
小素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随着宫女走上了高高的台阶，从回廊里穿行了几步就停到了有着高高门槛的房间“姑娘请进”宫女回身请小素先进。
玄色的石板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泛着森森的冷光。小素躬身垂着头，上前几步，在宫女的指引下冲着前面伏地叩拜“民女小素叩见大王。”
“起来吧。”一个威严的男中音在前方响起。
“谢大王。”小素起身之后，依然垂着头，她记得在电视里看过大王不叫抬头是不能随便抬头的。就要见到传说中的秦始皇了，小素的心跳明显加速，她感觉秦王嬴政正用犀利地目光在打量着她，她一动也不敢动。
“抬起头来”
果然是这样，小素又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对自己说，要镇定。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前面端坐着的大王，又垂下眼眸。
“你就是救了王将军的那个九夫人？”显然，嬴政有些失望。不是说这九夫人是个绝色美女吗？这不过就是个庸脂俗粉，简直难登大雅之堂，还被人说的天上有地上无似的！他觉着这些御医的眼光还真不是普通的糟糕。不过他让她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见美人，而是想听听她到底梦到了啥。
“是。”为了怕出错，小素的回答尽可能的简短。但想着就这么应了似乎有些不谦虚，古人不是崇尚谦逊吗，她又赶忙添了一句：“民女并不擅医术，那次只是碰巧知道。”
“嗯，坐下吧。”嬴政对她的回答并不在意，他挥袖示意她坐下。
又有宫女过来将小素引到大王右侧的一张木案后跪坐下。小素抬眼看了看对面还坐着王贲，觉着踏实了许多。
“现在说说你来见朕的目的吧。”
“是，大王。民妇此次来是来向大王献梦讨赏的。”小素在案后又伏下身子对嬴政叩拜。
“哦？！献梦讨赏？！哈哈哈！够直率。好，你若是真如将军所言那般神奇，本王重重有赏！”嬴政觉着这女子看似很紧张，说起话来简洁扼要，还有些意思，遂让小素速速道来是如何个用梦境占卜法。
那个时代对占卜术是深信不疑的，各地各级都配有卜官，王宫中更是有专门看天卜卦的机构。办大事之前出兵打仗前都要请卜官卜一卦，所以嬴政对小素说的梦境卜卦并不怀疑，只是觉着新奇。
“是，大王。”小素这会儿才抬起头来“民妇前几日突然梦到了大王。梦到大王端坐在殿上，文武百官都叩首高呼始皇帝万岁！”
“住口！妖妇竟敢诅咒大王！”一旁的寺人雎听到这女子竟然称大王为‘死皇帝’当真大胆。也不知侯爷怎么把这种疯女人带到大王面前。
王贲也大吃一惊，一时吓得张大了嘴。
小素扫了一眼寺人雎，心念一动，莫非冬儿她们说得就是此人，白发无须，不胖不瘦。
她又看到嬴政一脸的惊诧，心里已有了把握，是以听到寺人雎的呵斥她并未慌乱，而是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大王请听民妇解释。民妇说的‘始’是开始的‘始’。就是第一的意思，并不是死亡的死。皇和帝都是最尊贵的称呼，始皇帝就是第一个皇帝。无比尊贵，前无古人。民妇还梦见大王废除了谥号，自称‘始皇帝’，说以后就是二世，三世。”
嬴政已经惊异得说不出话来，这正是这几日自己的心中的想法，但还没有最终决定，亦没有对外宣称，甚至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女子竟然知道，难道她真会梦到未来？还是会读心术？
“你还梦到了什么，快接着说。”
寺人雎见大王并没有动怒的意思，遂也不在言语。
王贲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手心都攥出汗来了。
“回禀大王，民妇那夜就梦到这些，天亮后卜了一卦，发现这梦将成为现实，所以才敢来献梦讨赏。”
“那夜？那说明还梦到过别的啦。那还梦到哪些，速速道来，本王重重有赏。”
“那民妇斗胆，请问大王要赏赐民妇什么？”
“大胆，你这刁妇……”寺人雎又呵斥道，嬴政抬了抬手，示意寺人雎安静。
他眯着双眸直盯着小素，面露愠色，语气却是依旧平淡：“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回答本王的问话，还以此要挟本王，你信不信本王立时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小素反而扬了扬嘴角，并没有丝毫的惧色“大王要杀民妇那是轻而易举，然大王是一国之君，岂可言而无信。大王之前说过，若是民妇真有看到梦到未来的本是，大王就会重重有赏，难道大王的赏赐就是要民妇的脑袋吗？民妇只是想知道大王的赏赐是不是和民妇想要的一样，这样就要杀头吗？”
“哈哈哈哈——好，好个伶牙俐齿的奇女子！那本王想知道你想要的赏赐是啥？”嬴政见小素真是不同于其他女子，至少有胆子。
小素又朝嬴政跪伏下“民女恳请大王放了我家老爷。”
“
第三卷 沧海桑田 第二十六章 龙颜大悦
第二十六章 龙颜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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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老爷？”嬴政蹙着眉望向王贲。
“就是那个因为吓唬公主被抓的胭脂商人沙丘”王贲恭恭敬敬地回答，还趁机表明沙老爷只是为了吓唬锦秀。
“是，我家老爷并无心要害公主，只是为了捉弄公主，可否能让民妇见一见公主，若是民妇能求得公主谅解，还望大王能放过我家老爷。”小素仍趴在地上大声恳求道。
嬴政这才想起，上次听寺人雎提到过，那商人的一个妾氏就是救了王贲的那个九夫人，不正是眼前这女子吗？！那这女子会不会也知道此事呢？
嬴政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小素，思忖半晌方才开口：“你抬起头来，本王有话问你。”
小素这才抬起头款款坐好，垂眸面向嬴政。等着他问话。
“这沙丘府里有几位夫人？”
“回禀大王，正夫人去世后，我家老爷就没有再娶夫人，只有九个妾氏。现在只有七个了。”
“都在咸阳？”
“不是，留在咸阳城的先前只有民妇和二夫人，不过二夫人前几日已经病去了。还有一位老爷新纳的妾前几日也去世了。其余的夫人在别处。”小素希望嬴政能继续问下去，那她就可以趁机表明老爷根本不知道锦秀的事了。
嬴政当然会接着问，只不过他想弄清楚的是面前这个女子到底知道多少？那么那个给玉璧的女子就是二夫人了“二夫人？就是那个帮锦秀保管玉璧的女子吗？她已经去世了？”
终于提到辛蔚夫人了，小素暗自欣喜，不过这嬴政难道不知道辛蔚夫人已经死了吗？不可能，八成是在演戏。不管那些，先帮老爷撇清才是。
“回禀大王，民妇不知什么玉璧，不知二夫人是不是大王说的那女子。这二夫人脾气很是古怪。听说她二十几年前随老爷到了沙府之后，就没出过院门，从不与人结交，连我家老爷都不理。民妇初到时曾经试着去她院里问候，都被赶了出来。民妇还听老爷说，这二十几年二夫人都未理过老爷，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民妇在府里的五年，确实也未见到她与老爷说过话。”
“哦？！既是如此，那公主何以识得她的？”嬴政又问，若真如这女子所言，那女人并不与人交道，那知道这事的人就很少了，那甚好。
“哦，前段时间二夫人的丫头到民妇面前哭诉，说二夫人染了重疾，也不让她们去请医用药，求我做主。那日刚巧公主来找民妇，民妇就带她一起去看望二夫人，没想到二夫人看到了公主竟然很是欢喜的模样，竟然还对公主笑了起来。据丫头们说还从未见二夫人笑过。于是民妇就趁机让公主劝劝二夫人试试。没想到二夫人竟然乖乖的答应了。后来为了让二夫人吃药，公主那段时间就常来给二夫人喂药。”
“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这些大王轻易就可以查到的，民妇虽然愚钝，然也不至于此。来编造这些一撮就破的谎言。”
小素坦坦荡荡地望着嬴政，盈盈秋水让嬴政一阵恍惚，心道，这女子的眼睛还真美啊……
“臣也听家母说过，锦秀有段日子常去沙府为那个二夫人喂药。”
这时王贲也忙出来作证。他背上已是冷汗涔涔，看小素一直镇定自若，对她真是佩服之极。心道，许多丈夫都做不到这点。
“哦，说到这儿，听说小将军昨日去冯家退亲了？王离以前娶过夫人吗？怎么没听说过？又是哪家的女儿？听说他的夫人失而复得，这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嬴政这会儿又对着王贲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一是想岔开那个商人的话题，他需要考虑到底放不放人，但他又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未来所发生的事，眼前这个看似平常俗气的女子在他眼中已经很不寻常了，看起来也不再那么讨厌。
其次，他对王家和冯家联亲的事也确实相当关注。末了对王离道贺，可是他的真心话。他昨儿听寺人雎说了王离效仿廉颇负荆请罪去冯家退亲的事，听了之后他大吃一惊，没想到武侯府要和御史大夫联亲。
他知道这王离可是个香饽饽，他只恨膝下再没有适龄的公主，不然就赐给王离了。他清楚的知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对王家和蒙家是趋之若鹜。
武侯府若是和御史大夫冯劫成了姻亲，这一文一武两家的势力合起来，对他这个大王绝对是个坏消息。虽然仗打完了兵权都已经上交了，王翦也功成身退告老还乡。但凭着他和王贲的威望，他们若是振臂一挥，只怕追随者不在少数，再加上作为丞相门生的冯劫，若是在和丞相联手起来……幸而王离有个失而复得的夫人，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儿，今儿正好当面问问。
小素闻言一愣，她没想到王家已给王离订了亲，难怪王离会被他爹狠揍，想到王离对自己的付出，她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在一起。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救出沙老爷才是，这嬴政明显在岔开话题，不知道他是需要思考还是根本不想放人。在她思忖的时候，又听到了嬴政问王贲王离之前的夫人是谁，她的心不禁又揪在了一起。
“这——，回禀大王，离儿前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