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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苗疆蛊事-第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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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匆匆处理完毕,顾老板这边也准备跟李家湖夫妇一起返港,但是把阿洪留给我,说阿洪跟他这么久,也能说缅甸语,我面前多少也要有人跑个腿,我征求了阿洪意见,方才答应。

这事情决定得快,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便到加尔各答国际机场送走了这些人,然后带着雪瑞,直奔大金塔。

第二十三章 重返大其力

我们要去的雪德宫大金塔,位于皇家园林西圣山上面,这处久负盛名的佛家胜地,当年我和雪瑞,还有杂毛小道,曾经一起来这儿参观玩儿过,只不过当时肥虫子不喜这儿,虎皮猫大人也离得远远,所以就没有进去一观。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我们算是与吴武伦说上了话,也感受到大金塔里面,有着许多不同反响的高手。至如今,时过境迁,当日对我们形成极大心理压力的武伦法师已然成了合作伙伴,而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老和尚,如今我也能够坦然面对,没有往日的敬畏了,人生之变化就在于点点滴滴,恍如流水,不仔细,而不觉。

来之前吴武伦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一切,当我来到寺前,让通缅甸语的阿洪找接引僧人通报之后,立刻被引入后面的一处建筑内,佛香一柱,香茗两盏,没一会儿,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我看着老和尚眼熟,略微一回忆,想起当日他在塔前湍流不息的人群中参禅坐忘,浑身融于天地,宛若一幅画、一面墙、一樽勾连佛陀的雕像,而后吴武伦出现,与他说了几句话……

原来他便是吴武伦的师父迪河上师,难怪会如此厉害。

我们起身,上前见礼。这位老禅师一生钻研佛法,心思至纯,故而不通中文,于是我们在阿洪的帮助下,与他进行了交流。

迪河上师修炼的是小乘佛法,言谈中有许多佛教术语,让阿洪这个摸惯了尖刀的汉子有些不适应,不过倒还是能够勉强交流。因为沟通问题,话谈不多,没几分钟之后老禅师便领着我们来到后边,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僧舍,一床一桌一椅一柜,如此而已,俭朴至极。

雪瑞依言平躺于床上,酥胸高耸,颇为诱惑,然而老禅师却不观不瞧,整个人的精力都集中于附在她头上的那几片龟甲。

结了几个手势,诵唱着经文,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绘得有药师佛画像的小瓷瓶来,将瓶口红布打开,手托在底部注入劲道,里面便有数缕白烟浮现而来。他右手结观音拈花状,将这白烟轻轻导引至雪瑞额头处。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龟甲之下的粉红色肉丝纷纷伸出触手,密密麻麻,宛若头发,朝着这白烟探来。

老禅师以这白烟为诱饵,右手勾引,左手悄无声息地覆在雪瑞脑后的龟甲上,在经过两分钟左右的等待后,指尖终于触及龟甲,正准备一举揭开的时候,那些头发丝状的粉红色肉丝迅速回缩,根本没有留下一丝反应的空间,接着雪瑞一声大叫,脸色一阵惨白,接着一大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撒落在雪白如玉的脖颈和胸前。

迪河上师见解降之事终亏一匮,不甘地将白烟再次以作勾引,然而那些肉丝压根就没有上当,死死地窝在龟甲与雪瑞的头皮之间。又尝试了几次,老禅师长叹一口气,将瓶中白烟悉数放出,倾倒在雪瑞头见的龟甲上,一时间烟雾缭绕,宛若仙灵。

我在旁边一直死死地盯着,直到迪河上师站起身来,才迎上来问他,说怎么样了啊?

老禅师指了指雪瑞,说她需要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去谈。

我和阿洪跟着他来到外屋,落座之后,迪河上师告诉我,说雪瑞所中的这降头,的确叫做龟甲封神术,是泰国皇室的御用之法,专门用来禁锢为非作恶的降头师和黑巫僧,不过自从拉玛九世王普密蓬·阿杜德登基以来,力求效仿西方文明社会,大力革新,所以在60年代时宫廷大乱,大部分白巫僧离开了泰国皇室。

他回忆往事道:“这些人,有的投效了萨库朗,有的则在契努卡谋就高位,而后来这些人很多都参与了那一场令人瞩目的神山之战,不过后来便没有了消息,此术也是失传已久,能解的人不多。我这瓶梵净水是当时的一位前辈所赠,对于龟甲之中的降头术灵有极强的诱惑力,也具有催眠作用,只可惜这些恶灵植入这个小姑娘的头颅内太久,自成灵识,受不得骗了。我已经将其尽数倒入内里,可以催眠那些恶灵,只要不过度刺激它们,二十日之内,它们不会有动静,但倘若过了这个界限,只怕那个小姑娘大脑,便会受损了……”

听得老禅师的话,我知道这梵净水十分珍惜,当下也是长鞠到地,表示了感谢。

他摆摆手,说魔罗之言,我已经听得武伦说过,除魔卫道之事,乃上体天心,下悯民意之事,说起来我倒是要谢你了。只可惜老僧并不能够将这小姑娘彻底治好,惭愧,惭愧啊……

我想起肥虫子,提出我倘若有可供驱使的蛊虫,进入人体,能不能把这些降头恶灵给吞噬呢?

他摇了摇头,说最好不要,这事情的成功机率,一半一半,倘若因为失误,反而害了那个小姑娘,只怕你一生都会后悔的。我叹息,的确如此,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太冒险的事情,只怕难以成功。

我又问,说大师,在你知道的人里面,何人可解此术?

迪河上师沉思了一番,伸出右手比划出了一个二字:“据我所知,这世间还有两个人可解。”

我大喜,拱手问道:“还请赐教。”

老禅师闭目回忆,缓缓言道:“其一乃泰国清迈契迪龙寺的般智上师,他是泰国宫廷白巫僧出身,当年宫廷内乱,他没有参与,而是隐退清迈,对小乘秘典谶术研究颇深,据闻他近年来已经能够达到肉体悬空的空灵境界,想来解这龟甲封神术,并不困难;至于第二人,他在马来西亚丁加奴州首府瓜拉丁加奴的婆恩寺中,名唤作达图,不过此人行事诡异,善恶随心,虽然手段高强,但是却未必会相帮于你,若想遣动他,你可能要备上一份厚重的香火钱啦……”

听闻这话,我的脸不由得黑了,般智大师我自然是认得的,也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只不过我已经从果任的口中,得知他已然圆寂的消息,至于达图——我小心问他道:“上师,你可知给雪瑞下降的,是何人 ?'…'”

迪河上师恍然想起来,说我倒是糊涂了,这下降之人,也可作解降之人,那他是……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便是达图那个老东西!”

听到这名字,老禅师摇头叹息,说过分了,过分了,以达图他这样的名声和地位,做出这种事情来,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我接着将般智上师圆寂的消息告知迪河上师,他又是一番感慨,说这中流砥柱,一朝缺失,莫非是不祥之兆?

雪瑞睡得安详,瞧见她这平和幸福的睡容,我也不忍心打扰,当日便在大金塔借宿一晚,次日则与阿洪、雪瑞一起转乘前往大其力的航班,重回故地。

因为是下午的航班,我们到了大其力市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出了机场,看见那些在门口揽客的黑导游,我感到莫名的亲切,扫量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把“环珠格格”唤作“憨猪哥哥”的吴刚同志,稍微有一些遗憾。

顾老板的贸易公司在两岸三地以及东南亚地区到处做生意,阿洪差不多都陪在他身边,故而办事极为妥贴,早就预订好了车子,先行前往大其力市内,住进我们上次落脚的酒店里。

回大其力的路上,我与杂毛小道通过电话,他告诉我,说洪山大学那边的事情官方已经介入,不过那些兔崽子十分警觉,一闻到风声就消失得无踪影了,至于那一队从喜马拉雅山翻过来的血族也终于找到踪迹了,他们横穿藏区的时候,被出关的宝窟法王带着众位喇嘛追击,穷追几百里,损失了大半,后来逃到了西川,犯了几件事情,现在整个西南局都被调动起来,赵承风准备拿这些家伙来开刀,奠定他升任总瓢把子的功绩。

我心忧三叔,问那龙涎水的消息呢?

杂毛小道告诉我,说他现在就在湘南的洞庭湖旁边,昨天听说岳阳县的一个乡里面出现了真龙踪影,他现在正随队前往呢,不过听说很多宗门也听说了这消息,龙虎山、青城山、阁皂山、峨嵋金顶以及昆仑悬空寺都有弟子在洞庭湖周围走动,便连一直蛰伏的邪灵教,都有动静,至于其余闲散人等、江湖术士,那摆摊的算卦的看坟的坐馆的等等等等,也一窝蜂地赶了过来,跟当年黄山龙蟒有得一拼……

杂毛小道那边热闹,而我这边则是愁云惨淡,将这几天的事情给他草草一说,他便也有些担忧,毕竟这第六天魔王的威名,他也是有听过的。杂毛小道告诉我,说他还在这边等几天,倘若只是瞎热闹,他也就不参与了,直接过缅甸来帮我。

我虽然心忧,但是想到蚩丽美这尊大神,也没有太多恐惧,说让他先待着,等我求援再说。

到了市区里的时候,我准备挂电话,杂毛小道告诉我,说让我去看一下当初帮助过我们的廖老鬼父子,我说好。

此时天色已晚,摸黑去寨黎苗村并不现实,我们在酒店住下,填完肚子,洗去旅途劳顿后,我准备去一趟廖老鬼家里。雪瑞虽然脸上有些倦容,但是却不愿留在酒店,缠着跟我一起去。我是惊弓之鸟,想到留她在酒店,我也不放心,于是便让阿洪一个人待在酒店留守。

走在大其力街头,有种逛小县城一样的古怪感觉,不过雪瑞反倒乐在其中,带着白色的小洋帽,脸上笑容绽放。走了一会儿,路过一个街区,我看见一个小和尚的身影颇为熟悉,不由得总瞧过去,那人也似有感应,回过头来,我一见,心中诧异,怎么会是他?

第二十四章 般智上师之死,以及夙敌

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僧人,那绛红色的僧袍和他的脸一样,脏兮兮的,赤着双脚,一脸的疲惫和伤痛,整个人都佝偻着,缩头缩脑,完全没有往日的精神。

这人叫做他侬阿杜德,我自然是认得他的,这小和尚也是出身于泰国清迈的契迪龙寺,而他的师父,却正是圆寂不久的般智上师。

当初我们在缅北山林中分离的时候,他对朵朵和小妖依依不舍,还找我留了地址,说是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到中国来找我。瞧见他居然出现在远离清迈的缅甸境内,我不由得有些惊讶,让雪瑞跟上我,然后朝前招呼道:“他侬,他侬……”

我这般喊着,小和尚他侬却如同惊弓之鸟,头一缩,身子就如同游鱼一般,朝着人群里面钻去。

我心中更是诧异,转头吩咐小妖照看好雪瑞,我便追了上去。

他侬跑得飞快,左冲右突,光脚板在地上吧嗒吧嗒地跑路,而且人群密集,一时间竟然很难找寻。不过我却并不慌张,当下也是将气行于奇脉,运足于底,一阵飞驰,终于在一处街角小巷里面抓到了他的胳膊。这个小和尚十分有攻击性,我一抓住他,回手便朝着我的脸上挠来。

这孩子面貌清秀,身矮手长,我怕给他挠花了脸,当下使那小擒拿手里面的摔技,一下子将他给按倒在地上,他奋力挣扎着,神志好像有些不清醒,我也不管,死死将他给按在了地上,不让他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他侬终于停止了挣扎,仿佛认命似的趴在地上,口中喃喃说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我瞧着这个脏兮兮的少年僧人,咳了咳,说他侬,是我啊,还记得我不?是我啊!

也许是我的中文口音刺激到了他侬,他终于幽幽回过神来,扭头来看,见到我,不由得眼睛瞪得滚圆,失声高喊道:“你是陆左居士?”我笑了,说不然呢,你到底以为我是谁,怎么见到我就跑啊?

他侬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紧紧抓着我的左臂——他这手是如此的瘦弱,仿佛那骨头上多长出来一层皮一般。我瞧见他恢复了神志,便扶他起来,感受到我胳膊上面的温度,他侬的眼泪立刻就滚了下来:“陆左居士啊,我、我冤枉啊……”话说到一半,他的双眼一翻白,人就昏迷过去。

这动静把我吓了一跳,一摸鼻间,还有气息,当下赶紧把他给放平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好是一阵忙活,而这时雪瑞和小妖也赶过来了,瞧见这少年僧人,小妖不由得笑了,说竟然是这小家伙啊,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雪瑞懂医,蹲身下来检查了一番,阻止了我的忙活,说他就是又疲又累,加上好多天没有吃饭,饿晕了。

饿晕了?

我想起他侬刚才听到我叫他的时候,一副仓惶逃窜的狼狈样,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当下也顾不得去找廖老鬼,而是将他给扶起来,去找医院。结果我走了两个街区,都没有看到医院,连个诊所都没有,他侬倒是醒了过来。

小妖瞧见他睁开了眼,说得了吧,不找了,带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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