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银汉孤星潞州,是太行山区附近的第一座大城。地广人稀,山多田少,林深草茂,狼虎成群,飞禽满野。这就是太行山西部高原。南关潞安车行晋州分行的店门前,车马和人正乱成一片。七月酷暑,黄土广场的午后,地面灼热如焚,热得令人受不了。恰好赶上从泽州来的马车到站,店伙计们自有一番忙碌。最后一名旅客轻快地跳下车来,一手握着以剑挑着的包裹,一手轻拍身上的尘埃,抬头望望天,自语道:“老天爷也该下雨了。”一名店伙含笑上前接包裹。笑着道:“不久就会有阵雨,下起来那才叫吃不消。客官,如果是落店,小的领路,对面就是小店晋宁老店,食宿保证满意。”这位客官好壮,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之年,浑身都是劲,充满活力,高大雄壮像一头猛狮,古铜色的脸庞泛着健康的色彩,长眉入鬃,目如朗星。紧掩着的嘴唇说明他不喜欢信口开河。稍凸出的下颌,表示他的性格坚强。五官略带秀气,但也潜蕴着膘悍、强...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小快船有规律地划动,船吃水浅,协同圆熟,每一浆皆沉静、有力、规律。船轻捷地划,浊流光涌湖面,顺风顺流向北疾驶。这里是淮府城西面的管家湖,本地称为南湖或西湖。自从三十年前(永乐十三年),将漕河改入管家湖,新开清江浦航道之后,这座湖便成为漕河(运河)的航道了。江南今年丰收,大队漕船连夜不断,将江南物资,乘秋汛期拼命往京师远,一队队平底漕船,形成三四里长的船队。后面更跟随着许多民船,大大小小连樯接船,极为壮观。这艘三将小快船并没跟着船队走,因此行动轻快自由,河面其他船只零星放单的并不多。午后不久,船驶入板闸镇的淮钞码头。板闸镇距府城十余里,往昔控水板闸已改建为古闸。再往北,就是山阳县与清河县交界的地境了。南来北往的货船,必须在这里缴税、验货,发单。客船与自由民船则在清江浦镇办理出入境查验。这艘淮安区行驶的小型民船,不可能驶入淮河出清浦横渡黄河,向北规定...
作者:云中岳霸海风云(第一部)一暮春三月,江南是草长莺飞,而云贵边区,却依然霪雨连绵,寒风料峭;山区里,积雪还未化。黔滇交界处胜境关,以西是高入云端的丛山峻岭。这一带的气候委实讨厌,真所谓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可是这天却是晴了。两匹骏马出了胜境关,沿大道进入丛山向西悠然赶路。右面那匹枣红健马上,惬意地坐着个二十三四岁少年郎,剑眉入鬓,星目隐现异彩,玉面朱唇,恍若临风玉树,俊美绝伦。他外罩墨绿色披风,内穿同色劲装,同色鸾带同色快靴,端的英风超绝,仪表出尘。鞍旁插着长剑,鞍后是长条子马包,看去定是赶长路的武林朋友。左面马上人真抢眼,喝!是个俊少妇。美!真是美!春山眉,大眼睛像一泓秋水,瑶鼻下是颗小樱桃儿,颊旁两只笑涡儿,半露着半弧贝齿儿;真糟!凛冽罡风不识相,怎不怕吹破了她那不禁一吹的粉颊儿?她,一身翠绿劲装,将外面的大氅,紧紧裹住她那娇美婀娜的身躯,马镫里那双翠绿...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祸起萧墙五月初夏。南北大官道天清气朗,气候温和,是旅客们最惬意的时节,仅偶或下一场暴雨,车马行驶略为增加一些困难。以往,这条大官道旅客并不多。但自从京师从南京北迁之后,三年来旅客增加了十倍,政治中心北移,商业也随之繁荣,大宗的货物往北运。大批的移徙富户与贫民,由官兵护送大量北迁,沿途死亡枕藉。要把京师装饰得与南京一样繁荣,仅把江南的富户迁来是不够的,必须有执役的贫民参予,所以连贫户也被迁来,而且贫户比富户多几倍。从引,奠下了北人南养的社会形态。因此,南北大官道与大运河,便成了南北交通的大动脉,水陆交通空前活跃。北面,永乐大帝再三北征,深入大漠,扫荡大元帝国余孽,用意就是巩固北疆的边防。南面,大军仍在越南东征西讨。南北两面连年用兵,大官道忙碌的交通状况可想而知,军需运输频繁,普通的商旅因此反而获得安全保障。沿保定庥至真定庥这段地面,连宵小蟊贼...
作者:金庸第 一 回 风 月 无 情「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船里五个少女和歌嘻笑,荡舟采莲。她们唱的曲子是北宋大词人欧阳修所作的「蝶恋花」词,写的正是越女采莲的情景,虽只寥寥六十字,但季节、时辰、所在、景物以及越女的容貌、衣着、首饰、心情,无一不描绘得历历如见,下半阕更是写景中有叙事,叙事中夹抒情,自近而远,余意不尽。欧阳修在江南为官日久,吴山越水,柔情密意,尽皆融入长短句中。宋人不论达官贵人,或里巷小民,无不以唱词为乐,是以柳永新词一出,有井水处皆歌,而江南春岸折柳,秋湖采莲,随伴的往往便是欧词。时当南宋理宗年间,地处嘉兴南湖。当时嘉兴属于两浙路秀州。节近中秋,荷叶渐残,莲肉饱实。这...
作者:浮沉第一至三章我睁开眼时,浑身的痛苦已完全消失。可眼前的景象令我大为错愕,我并没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令我心底生出莫名恐惧的地方。恐惧是因为这里没有灯光,有的只是烛光,无数的粗蜡将我处身的空荡荡大殿照的异常明亮,但这种明亮比起二十世纪的电灯来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这里的古朴味道异常浓郁,床帷,垂帘,布饰怎么如此难看陈旧?在拍电影吗?不象。我清楚的记得意识消失前飞机坠毁时腾起的巨大火光,就算我活着也不应该躺在这里拍电影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呀。如果真是这样也应该这样解释,那就是我的灵魂找不到归所,回到了我的前世,又或是我从后世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可我对我的前世并没有一丝记忆,倒是对后世所经历的一切历历在目。这时一股乏力感入侵我的脑海,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我似乎没必要再想下去,网络文看的太多了吧,说不准我现在是在地狱里呢,还是先搞清处境再说吧。具...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晌马南来济南府北面两百余里,有一座全府最小的县城:德平县。在一望无涯的平原上,近丈高直伸到天底下的高梁,真像大得离谱的青纱帐中间,出现这么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城池,不走近还真难以发现呢:这座城说小真小,名义上虽是三等县,只有三百户人家,比江南一座小村落似乎还要小一些。丈高的土砖城墙。三座城门,外面的城壕只有四尺宽,五六岁的娃娃也可以跳过去爬上城头玩耍。城周只有三里,两条街十余条小巷,城内看不到高楼大厦。唯一神气的建筑就是大门八字开的县衙。站在北面城头大叫一声,城南的人也会吓一大跳,全城的人几乎都可以听得见。五年后——响马之乱后,城加宽一倍,多加了一座城门,城壕也加宽了五倍,但仍然是山东与京师交界处,最小最贫乏的小城。山东响马闹了好几年,躁踊七省,三过南京,京师戒严,天下大震。响马中,刘家兄弟与赵副大元帅,真是名震天下,比院风云不可一世。德平小...
作者:云中岳第一章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几乎已经成为“花花世界”的代表。只要看过清朝文士李艾塘所写的“扬州画舫录”,就知道什么才叫“花花世界”了。扬州画舫录,写的是乾隆中叶,扬州因盐致富的盐商,穷极奢侈的荒淫时代情景写实记录;也就是乾隆皇帝下江南(六度南巡)游玩、示威、制压的满清全盛时期;也就是文字狱杀人最多最惨烈的时期。而现在……现在,是康熙三十七年冬季。现在,上距多尔褒亲王下令屠城,扬州十日杀人百万,惨绝入寰,地为之不毛的血泪历史,整整五十二年。五十二年────扬州又有了上百万人口。五十二年前,全城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屋,除了满洲兵和吴三桂的汉奸兵,没留下一个完整的活人。杀死的人有八十余万,投河投井与及烧成灰的人都不算,光是尸体就有八十余万具。现在,扬州又成了百万人的繁华城市。走在街上,你已经看不见亡国灭种的历史遗痕。瓜洲镇的锦春园、倚虹园、净香园、趣园...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七月天,艳阳高照。立秋刚过,山区里似乎比平地要凉爽些,草木并未现秋色,今年的秋来得早。“吧勒勒!吧勒勒……”蹄声如雷,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呜……”远处山林中,狼嗥声令人闻之心中发毛。两匹健马从古道东面狂奔而来,向西急驰,灰黄色的尘埃,在马后袅袅翻腾。近了,蹄声徐徐放缓,不久,马儿慢下来。两匹健马浑身枣红,十分雄健,并立而行,沿古径折向河湾。蓦地,一声长啸响彻行云,直向九霄,如同九天龙吟。啸声徐落,接着是穿云裂石的朗吟乍起:“铁拳如电,剑上光寒,历剑海,闯刀山。叱咤风云兮,英雄气短;情真爱挚今,儿女情长。”声落,另一个粗豪的嗓音接着唱:“哪管他,落阳花似锦;不贪恋,江南好风光。功名富贵如朝露,妻财子禄似浮云。人海茫茫今,任我浮沉;江湖莽莽兮,唯我独尊。”接着,是两人合唱,先前的豪情和满怀的情愫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淡淡的哀愁与感伤:“海角天涯,梦...
作者:老家伙契子 契子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第一卷 第一章 妖踪初现元丹丘,爱神仙。朝饮颍川之清流,暮还嵩岑之紫烟。三十六峰常周旋。长周旋,蹑星虹,身骑飞龙耳生风。横河跨海与天通,我知尔游心无穷。清脆的蹄声“得得”传来,一个书生打扮的白衣公子悠闲的骑在马背之上,正轻吟着李白的诗句,神色间懒懒散散,一看便知是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在此游山玩...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君子易欺其方瑞雪兆丰年。十一月的第一场瑞雪来势汹汹,把西山点缀成一片银色世界。燕京八景之一的西山积雪,每当雪霎,从京都的城头向西望,千峰万峦积素凝华,浑雄磅礴气象万千。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雪深及股的西行大道上,举步维艰。满天飞瑞,罡风彻骨奇寒,白茫茫天地一色,无尽的积雪原野,看不到任何的生物。他是唯一活的生物,但由于将羔皮大袄反穿,下身的棉裤与短统靴也是一色白,因此如不走近,很难发觉他到底是不是人。这种天气,反穿皮袄的人太反常了。这条大道通向玉泉山,绕瓮山的南麓而过。玉泉山与瓮山,都是从西山向东伸出的尾间。那时,玉泉山有许多名胜古迹,瓮山却童山摆准,土色暗揭焦黄,毫不起眼。后来的满清皇朝,乾隆帝替他老娘庆花甲大寿,在这里大兴土木,建寺庙、筑清防园,改名为万寿山。这一带便成禁苑,瓮山的粗俗山名,从此永远消失了。两座小山相隔约五六里,大道在...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冥魔厉剑端阳节一过,冬衣可以收入箱柜了。大太阳开始一天比一天炽热,正式进入盛夏,地里的麦苗拚命长,北面山区的雪已经形影俱消了。京都的脏乱,随夏日的到来而倍增。好在皇帝已离京快一年了,没有皇帝的京城,人减少了许多,十二卫御林军只剩下两卫而已。南北大官道,往来的车、马、轿、徒步旅客,却增加了许多,整条可容六车并行的大官道,旅客来来往往拥挤不堪。军运更是频繁,军需辎重车队昼夜往来奔驰。从京都南抵顺德府,这段数百里宽阔大官道,天天都在大塞,有车的旅客怨声载道,必须让有优先权的军车通行,民车只好夜间赶路。南方有战事,难怪军运忙。战事的重心在南京,正德皇帝目下就在南京逍遥快活。顺德府,是大塞车最严重的路段,因为军运要在这里分道,拆入至徐州的二级官道南下。这一带生活环境十分复杂,是京师、南京、山东、河南四省的交会点,适于隐伏江湖龙蛇。顺德府城市面十分繁荣...
作者:云中岳第一章蹄声的嗒的嗒,打破了单纯的风声水声,从两岸群山转折回来的回声,估计似乎有许多马匹,在栈道上小驰,铁蹄踏在木板上的声音颇为悦耳。这里的一段栈道最为壮观危险,地名就叫阎王碥。南面一里,叫飞石崖,北面三里,叫架云。房阁型的栈道建在半山履,上面是飞崖,下面是百丈深渊,往下望目为之眩,有惧高症的人,最好不要凭栏下望,以免晕倒。这条风翔府前往汉中府的栈道,叫连云栈,也称北栈道。自从洪武二十五年全部整修之后,迄今已经历了一百六十年漫漫岁月,百余年来不断整修,但有些地方的构木,已经有点腐朽。整段阁道走起来似乎摇摇晃晃,像是随时皆可能向下崩坍,格支支的怪响,令行走的旅客心惊胆跳,似乎随时皆可能随栈道崩坠粉身碎骨。连云栈南北全长四百二十里,共有钱阁二干三百七十五间。栈阁绝大致是在半山腰,凿孔用木桩打入崖壁,上铺木板加建架阁,工程之艰巨伟大,无与伦比。只有一位骑士,...
作者:戊戟第一回 古道野店山一重,岭一重,清溪横溢云暗涌,山青夕阳红。树迎风,单迎风。深山古道酒帘动,野店晚霞中。这是湘、桂、黔三地交界的崇山峻岭,一间孤零零的野店,坐落在悬崖下,古道旁一株千年古榕下挂起的酒帘,在晚霞中迎风飘扬,给这少人烟的荒山野岭带来了生气,也增添了一点点的温暖。它是进山出山商队、山客和过往行人歇脚打尖的好地方,走累了,可以在榕树下石桌石凳上歇歇脚,喝茶饮酒;天晚了,便在野店里打尖住宿。开店的是一对远道而来夫妇,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男的五短身材,一身精瘦,行动敏捷,步履轻灵,一双目光,有时宛如冷电射出,令人不寒而栗。但大多数时他都是平易近人的,神态热情而又机警。他显然是一位武林一流高手,不知是远避仇家,还是隐退江湖,在这近乎蛮荒的群山古道上开了这间酒店,想平平安安过完下半世。他的妻子形状正与他相反,生得高大健壮、手粗、腿粗、腰围粗,性情泼辣、...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混世龙蛇八桨浪里钻快船靠上了码头,江流浊浪滔滔,春汛余威犹在,水势湍急,码头的船只浮荡摇摆不定,旅客们纷纷登岸,各找旅舍投宿。这艘快船显然不打算在镇上停泊,系妥舟,旅客并没有出舱活动。片刻,码头来了五位雄赳赳的大汉,在舟子的客气招呼下,登舟钻入舱内,逗留了许久。左方不远处停泊的一艘小船,有两位中年人倚在舱窗浏览江景,目光转投在码头上,看清了登船的五大汉,两人互打眼色,脸色微变。“罗家五虎竟然在这处小镇出现,岂不透着邪门?”那位留了八字胡的中年人,皱着眉头向同伴讶然问。“可能约了人在这里会面,不会逗留的。”同伴的一双鹰目冷电湛湛,指指随时准备解缆的几名操舟大汉:“快船内的人不出舱,无法看出来路,肯定不是好路数,八成是臭味相投的一窝蛇鼠。”“可能。罗家五虎是镇江一带的黑道凶枭,和他们走在一起的人,决不是正人君子好东西。”“咱们得招子放亮些,决不...
作者:云中岳1方士廷提着行囊出了店门,抬头望望阴沉沉的天色,剑眉紧锁,喃喃地说:“又要下雨了,清明时节不是赶路天。今晚上等我们回家,你就痛痛快快地下吧,老天爷。”出了舒城的南门,雨并未光临。这条卢州齐至安庆府的大道宽阔平整,但路上的行旅并不多。他背了行囊大踏步向南又向东,走了五六里,方赶上了先走的一批挑夫。挑夫共有五名,挑的是舒城的名产极品贡绢。这些绢要在安庆上船,运至湖广可以卖得好价钱。押运的是一个中午人,背了一个包裹,点着一根竹杖走在后面,见他要超越前行,好意地笑道:“小伙子,你一个人敢走这条路?跟在我们后面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他善意地笑笑,领首为礼道:“谢谢大叔的好意,只是小可要赶路呢。”“赶路也不急在一时,过了春秋山道路不靖,经常有强盗拦路打劫,弄得不好,丢了钱财小事一件,赔上老命才冤呢。”“这条路有强盗?不会吧?”他讶然问。“你没走过这条路?”...
作者:云中岳一 天字中云沉风恶,蓦地电光一闪,幻出耀目的道道金蛇。接着是一声霹雷,发出令人昏眩的暴雷,震撼着大地。随之而来的地大雨倾盆,似乎天动地摇,像是世界末日。这是江南六朋盛暑中的暴风雨,平常得很。南京应天府辽宁西南,与太平府当涂县交界的慈姥山上,气氛却颇不平凡。这座山并不高,前临大江,积石成矾,岸壁峻绝。后临南北往来官道,山势略为平坦。官道通过山西南,官道上商旅往来不绝。山西建了一座慈姥庙、已经有十余年无人过问,香火早绝,目下已是破败不堪。山四周盛产桂竹可做洞箫,往昔宫廷乐府所用的洞箫,皆用这座山的竹子制成、因此也称鼓吹山。在通向慈姥庙的登山小径中,一个穿了衰衣的中年人冒雨上行,竹笠戴得低低地,不易看到他的面貌。这人步履矫健,埋头疾走,狂风暴雨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若无其事地向上行。又一声暴雷乍响,狂风随至.路两侧的竹枝狂野地飞舞,雨水聚急地向他当头倾下。他...
作者:云中岳第一章 好汉不做大丈夫大明正德八年三月,江南春尽,大江南北一片葱绿。南京所属的太平府,刚从浩浩兵劫中苏醒。可是,江西、四川各处,战火又燃。从正德二年开始,大奸贼太监刘瑾作威作福,逼反了山东响马贼,京城盗贼如毛。五年冬,响马贼的巨孽刘六、刘七、张茂、齐 名、杨虎等悍将再次造反举兵,天下大震,骠骑纵横五省,烽火连天,京师震动,贼骑直逼都门,兵临城下。山东、南京、江西、湖广、河南、全成了鬼域,铁骑横扫江河两岸,赤地千里,庐舍为墟,血流成河,尸填沟渠,直到正德七年八月,贼首刘七(刘震)兵败狼山,中矢落水毙命,响马贼方风消云散。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人,开始重整破碎的家园。响马贼流窜五省,所向无敌,三过南京如入无人之境,荼毒万里,生灵涂炭。流贼杀人放火,官兵则趁火打劫,比流贼更凶残,更恶毒,死伤之惨,可想而知。太平府元气未复,但已安定下来了,荒芜了的田园复苏,田野中...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众矢一的离开程番府的第二天,便踏入四川普定卫的地境,在云南贵州之间,四川插入一条腿,这条腿便是普定卫,直至正统三年,方划入贵州。再西进普安州,出州方是云南地境。普安州,那时却叫贡宁安抚司。当他们过了贡宁安抚司,追骑已到,大批高手们也都越来,那是六大门派纠合的好汉们。自从亡瑰谷惨案发生之后,六大门派的人认为司马英是天完煞神的重要人物,便开始在江湖中大举搜寻天完煞神的踪迹,出现了六派门派大团结的可喜现象。他们不再固步自封,不再各人自扫门前雪,分派高手大举出动,要找天完煞神算帐,也誓得司马英而甘心。可惜,天完煞神踪迹不见,大概知道众怒难犯,暂时避避风头。当他们突然得到司马英已由湖广入滇的消息后,不禁大喜欲狂,快马昼夜不停地奔驰在江湖中,信息奇快地往外传,高手从四面八方接到信息,昼夜兼程急赶。皇天有眼,被他们赶上了。贡宁西面六十里,便是罗雄州的亦佐...
作者:云中岳第 一 章 形势急转星宿海,除了番人之外,汉人几乎从未踏入 这处神秘的地方,也许有,但不见经传。至少在大明皇朝之前,汉人不曾到过。也许唐朝出 使吐善的皇使刘元鼎到过,他曾经说:“自湟水入河处,西南行二千三百里,有紫山,三山 中高而四下,直大羊同国,古所谓昆仑,番曰闷摩黎山,东距长安五千里,河湖其间。”但 他并未提及星宿海。星宿海是蒙语(鄂端诺尔),赋予该名的可能是笃什,他到过此地该无疑问。这里众山环绕,中间有地三百余里,有泉千百泓,大小错列,登高下望,罗列如星。阿 尔坦河自西南流入,汇集各泉的水,向东北流出,便是古尔板截尔马河,下流入查灵海。这三百余里盆地,并不是一坦平阳,除了大小百个水泉之外,还有不少小山错落其间。 后来的满清人,认为黄河自新疆的罗布诺尔,至此伏流重发,成为阿尔坦河,未免可笑。罗 布诺尔低了三千余尺,水居然在噶索达齐老峰重现,岂不可笑?这里住...